第31节
(2/2)《过期关系》 / 千载之下哈背一顿干咳。
周皓却像失了魂,眼睛还是充血般的红,呆滞地说:“毛衣坏了。”
孙奕文抓住他的手,死命地往前拽,“我再跟你买一件。”
周皓也不反抗,任凭着小个子的孙奕文把他扯进了地铁站里头,只是恍惚的他,又重复了句,“毛衣坏了。”
通身狼狈,裸-露在外的一小段脖子甚至还留下了淤青,黑色的羽绒服上沾了大半的灰尘,他都没在意。他唯一有意识的就是:他的毛衣坏了。
谁会懂他?孙奕文吗?不,孙奕文不会懂。
没有人能懂成年的皓皓,他只能把自己蜷进自我编织的密室里,偷偷地自己去懂自己。
因为,他的新毛衣坏了啊。
回到家,孙奕文把买来的烤红薯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周皓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了。
墨蓝色的坏毛衣被平整地摊在沙发上,断了的线头,似乎怎么也接不上了。
“老周,别看了,吃饭啦!”孙奕文半侧着身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吃完饭后,周皓把坏毛衣洗了洗,寒冬腊月用冷水洗的,怕热水给洗缩了。
孙奕文在一旁好说歹说,让他别洗,反正都坏了,周皓就是不听。
犟起来跟头驴似的!
第39章 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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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每天每日的柴米油盐中流过, 速冻食品依然吃得多,不过条件稍稍改善了, 两人隔三差五也会去外面潇洒潇洒。
孙奕文的饼是摊得越来越好了,一咬, 滋溜满口油, 够味儿!
快过年了, 两人都有了假期,周皓准备带孙奕文回老家看看他爷爷奶奶,下周一就走。他们合计合计省出点钱,给两老人买点大城市的好东西带过来。
老两口忙碌了一辈子,也没想过什么福, 唯一的儿子,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周皓一想起他奶奶混沌的眼神, 开口连声音都颤,“皓皓啊, 年底回来啊, 奶奶等着”, 他这心里就泛酸, 难受。
许久不抽烟的他, 站在南面的小阳台点了一根,吸了几口,又觉得没意思。迎着冬天的风, 他这脸被刮得生疼, 一不小心连眼睛里也疼出了泪来。
“老周, 你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孙奕文朝阳台喊。
周皓捻灭了烟,走回了客厅。
地板上,摆了两个敞口的黑色行李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衣服。周皓走近了,才发现只是瞧着多,其实没几件,厚棉袄一搁,几乎就占了三分之一。
孙奕文看见了周皓眼睛里的红和湿,默默地,他收回了嘴里刚想叨叨的话。
两人就这么站在十来平的小客厅里,墙壁上陈旧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响,两只小家伙时不时地喵喵几声,一切那么安逸,那么暖和,周皓这心啊,也渐渐从老家的乡野中收回。
周皓突然抱住了孙奕文,把疲惫放空的头搁在小个子的肩膀上,“文文,我刚才想我奶奶了。”
是文文,不是小孙,也不是孙奕文。
这么酸溜溜的话真不像从周皓嘴里说出来的,孙奕文一动不动,任他靠着,为他撑起了一座顶天立地的山脉。
文文懂他了。
很久,周皓才从悲伤里解脱,轻快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孙奕文,你以为咱是去度蜜月啊,带这么多东西?”
前后情绪转变之快,没留一点让人反应的空隙,好在文文又聪明地接上了。
“那你就当度蜜月呗。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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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骞又搬家了,从a大附近搬到了远离a大的道和区。这次程子旭没叫来搬家公司把他那堆用习惯了的家具搬走。
江羽骞再也没有去附属医院那边偷窥小疯子,他在逼迫自己忘掉曾经的四年。
可有些事,你要硬生生地去强迫自己摒弃掉,它反而在你脑袋里生了根、发了芽,一刀斩下去,来年开春他又重新生根、重新发芽。
循环往复,这辈子都休想斩得断。
偶尔,他会一个人偷偷躲在滨江一号的那间公寓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他把这里住成了一个家。
地板隔一天就会拖,床上的被子也总挪出去晒太阳,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总是成对的,还有那两盆吊兰,也被他养得翠色如洗……
真像个安逸的家,处处都是鲜活的气息。
今天是田斌的生日,他开车去了他们几个常聚的老地方。
刚进去,他就觉出了不适应。这段时间他几乎是清心寡欲,规矩上班,下班就养花拖地,这些纵情奔放的日子离他过于遥远了。
“羽骞!”贾临冲他招招手。
江羽骞走了过去,只看见郑世初跟贾临,“田斌呢?”
贾临努努嘴,下巴挑向台子,“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