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2/4)《三更鼓》 / 北有渔樵不是小心眼,只是从前,他们兄妹间并无隔阂,只要自己问起来,苏忏通常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少找什么借口避过去。她好歹是大楚的帝王,再难再苦,上无人提点,下无人与言的日子都过来了,也无半点偏颇动荡,可见再大的事她也撑得住,不需要苏忏这种关怀与爱护——她只希望,以后无论何事,无论何时,都能跟皇兄一起担着。
“算了,”过一会儿,苏恒自己舒出一口气,正色道,“国师方才同我说了昨夜的事,你们具体要查什么,可有方向?”
“所能找到的文字记载恐怕仅限于此,而知道旧事的老臣要么早已入土为安,要么告老还乡远在天边……就算仍然供职朝廷,也选择闭口不言,于这方面下手,恐怕劳无所获。”
苏忏道,“所以剩下的部分还是要从宫中查起……昨夜留在那怪物身上的火符我仍有感应,只是后宫禁地,我与国师身为男子,实在不好随意走动。”
苏恒虽然身为女子,可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早在她还是太子之时,就张罗着给他备下了太子妃,谁知先帝亡故的突然,这太子妃一时没能娶进门,直到苏恒帝位坐稳,才迎入后宫直接成了贵妃——她也是除了苏忏外,唯一知道苏恒秘密的人。
说起来,这位贵妃也是位奇女子,本家姓李,名沐秋,是镇国大将军长女,与其妹戎装加身的野性子不同,是个温柔而善良的姑娘,自幼丧母,李将军在前方作战时,她一人操持府中,上下井井有条,还把二小姐教导的文武双全。
嫁与苏恒后,也从没怨愤过什么,而苏恒虽还有其他几位摆设似的妃子,但外人看来帝王专宠,伉俪情深,也算是传成了一段佳话。
“既要宫内行走,我让李公公备下腰牌,再与沐秋说一声,尽量提供条件吧……”苏恒笑着应道,“不过这事也要沐秋应允,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谢长临,苏忏,卓月门和苏恒四个有网名的话,应该是
谢长临:睡不到苏忏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苏忏:不能暴富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卓月门:想做苏恒爸爸
苏恒:休想,没钱,滚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基本上整个皇城一品大员与皇亲国戚的娃娃都是挂名在太学之下,由同一批师父教导的,所以李沐秋打小便认识苏忏与苏恒。
她性子甜,喜静不喜动,过去拜访她的时候,正坐在院子里绣花,是整整一大幅,看起来得有几年之功。
“阿恒和皇兄都来啦。”李沐秋笑起来有酒窝,她长得十分干净,但在后宫中不够漂亮,以镇远将军那副不敢恭维的孔武相貌,能生出这般明媚可爱的女儿已经实属难得了。
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便很少见礼,只屏退了左右,与苏恒敞开了说话,“阿恒,你来瞧瞧,我这山水图绣的好不好?”
“……”李沐秋什么都好,可就是与利器一类天生不合拍,大到斧钺刀叉,小到针簪菜刀,一律用不上手,这山水图细看之下像个冒着死水绿汪汪的臭水沟……
苏恒昧着良心夸,“好看,好看。”
“沐秋,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苏恒夸完了,这才道,“宫里近些时候一直不太平,皇兄和国师想查一查,但里头都是女孩子,不方便……你觉得如何是好?”
李沐秋也自知水平有限,她绣花是不成,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被苏恒夸了便高兴,且乐此不疲,“我近些时候会让嫔妃们各自闭门少出,不影响王爷和国师办事。
说着,她自绣板之下拿出一片碎瓦来,又道,“臣妾统领后宫,凡一丝风吹草动皆逃不开耳目,这是锦绣宫昨日后半夜时无端碎裂的,我让宫人捡了一片回来。”
瓦并无特别,也不是光碎了这一片,苏忏会意的点燃了第二根毗罗香,瓦上缠着少量蛛丝,更重要的是,这些蛛丝有火焰燎过的痕迹,但并不严重,应当是逃到此处时,火势已尽,勉强留下了这些痕迹。
李沐秋继续道,“锦绣宫现在无人居住,院子里杂草丛生,也没人照管……我今早去看过,草上有重物压踏过的痕迹,王爷和国师兴许能从此处着手调查。”
锦绣宫名字大吉大利,却是一座冷宫,苏恒这一代嫔妃和谐,并无大错,所以锦绣宫空置,因在背阴处,常年不见阳光,往门口一站,森森鬼气直往脖子里灌,树木与草趁机疯长,深秋仍不见枯败。
这可谓是得天独厚,专养妖孽的地方了,也不知多少女人在此处葬送了青春同生命,她们尚等不到人善加珍惜,便先因家族获罪,白白错付终生。
毗罗香仍在静静的燃烧,四周蛛网似茧,将当中一口枯井团团封住,卓月门又纵了一把火,这才慢慢瞧出了院子的全貌。
素雅的近乎寡淡,恐怕当年翻新时也落了这里,半敞的门在风中吱吱嘎嘎,眼看就要“砰”一声落定尘埃,之前被雹子砸的屋顶破旧不堪,金粉与朱漆剥落,斑驳的有些伤眼睛。
而在这样邋遢破落的环境里,却有一座佛像,半臂高,贡在屋子里,前面还有一个小香炉,具是一般的干净漂亮,似是近几天被人轻轻擦拂过。
苏忏和卓月门走进屋中,处处积灰大概都有半寸高,走路不敢沾地,说话不敢大声,怕梁上蹿下尾成精的耗子。
“这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