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1/3)你说,龙性本啥来着? / 独活一裁缝


于盛溪眼见这一招行不通,转头就往后跑,没动两步,突然觉得自己被围上了,脖子里一阵温热,像有双手扼上来。还没来得及挣扎,他整个人都被提起,双脚离地,心口的疼痛铺天盖地,身体本能要缩起来,可这被提起的姿势又只能挺直着,他盯着眼前无形无体的东西,呼吸深重,越来越快。

“他说只要让你疼。”这一回,这声音是在他耳边炸响的,还带着温温热热的鼻息,“让你疼得死去活来。”

于盛溪掐住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奋力挣扎。对方显然不乐意,脖子上的力道收紧。他眼前颠倒,后背撞在个硬物上——他被掼在车前盖上了。

风声猎猎作响,在他头顶穿梭,“……只要你疼。”

倏忽之间,有东西拢住他全身,既像是膜又像是一团温热的空气,车前盖吱嘎作响,若不是底下引擎顶着,整个都得压塌下去。于盛溪疼得出不了声,心胸后背,全身骨头都跟裂了似的。

“疼不疼?”声音问他。

“疼吗?”再问,非得要他一个回答。

于盛溪倒是真想喊声疼,可喉咙被扼住,想叫也叫不出来。

“疼吗?”声音喋喋不休。

于盛溪拳头握紧,砸着身下的车盖。

“我问你疼吗——?”最后这一声拉破了声调,尾音高高扬起,像个巴掌,打在于盛溪脸上。

他睁大了眼睛,望着车库顶上的通风管道,不敢置信。最后这个声音他听过,他还听了许久,车里床上,书房卧室。

——这是罗清的声音。

这一声之后,车库里再没声响,声控灯全灭,黑暗里一片静默。

于盛溪目眦欲裂,他想好好问问,但叫不出喊不出,声音梗在喉咙里,找不到发泄的口子。这团东西没把他掐死,也能把他憋死。

就这关头,黑暗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跟针尖似的,一下把整个车库的灯都挑亮了,“妈个叽!疼你妹啊!”

于盛溪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冲出个人影,手里举着个红色的罐子,接着白色的雾气兜头盖脸冲他喷过来。

身上猛然轻了,浑身的压制潮水似的退下去,呼啸声转而尖利,沿着头顶的通风管道横冲直撞。

于盛溪从车盖上滚下来,咳得忘乎所以,缓过来才往来人看过去,对方拿着个灭火器,还对着头顶的通风口喷。

这人他认识,挺招人烦。

风声渐小,最后听不见了。

对方扔了灭火器,从车顶上跳下来,站在几近报废的640i边上,看着挺心疼。

于盛溪扶着车身站起来,带着龙鳞的右手撇到身后,“溜溜?”

对方转过头,拿下巴尖对着他,“别这么叫我。”

第30章

于盛溪打了电话给安保科,又把警察和消防都叫了来。

地上挺大的一个坑,消防也说不清缘由,只拉了隔离带,暂时把地下车库封了。两个保安也没死,只昏了过去,被人抬在担架上往急诊走,还没进门就自己醒了,身上不疼不痒,只说记得车库里有响动,以为有贼,走进去突然就没了意识,其余什么也不记得。

于盛溪算是损失惨重。为了好解释,他特地重新开着640i从车位里出来,车轮经过那坑,加了油门,撞在对面柱子上。车前盖直接掀了起来,车头变形严重,引擎往下坠,这回连启动都启动不了了。

有同科室的医生痛惜不已,要载他一程。

于盛溪摆手,说家里人开了车过来。

这家里人就是于溜行,于盛溪弟弟。

消防来了之后他就抱着手臂站在树底下抽烟。虽说是弟弟,可跟于盛溪长得一点不像。他算是清秀那一挂的,看着比于盛溪柔和得多,脸上总挂点笑意。两兄弟身量都颇高,随便往人堆里一扎,都挺鹤立鸡群。

事情处理完,于盛溪跟着于溜行往他车走过去,前后错开一步,趁着没人注意,把手上的龙鳞摘下来,放进衣袋。

车停得不远,脏兮兮的一辆gls,泥点子直溅到车顶,于盛溪瞥了眼车牌号,问他是不是从家里直接开出来的。

于溜行点头,坐进去。他小时候学车是在盘山公路上直接开的,路子太野,市里平直的公路让他开得就跟过山车似的,车一辆辆超得顺理成章。

于盛溪先前张口叫他“溜溜”,果然是惹来了不快。

“溜溜”算是于溜行的外号,特别不好听的那种。说起来这外号也算拜于盛溪所赐,所以每次从于盛溪嘴里叫出来,他就气不顺。

于家世代行医,是北方挺出名的一家,后来毫无因由地,突然举家搬去了南方,业内人不明所以,其他人更不好多问。当年于盛溪父母打算要孩子时,家里老人预先起好了名,说既然父亲叫“慎行”,不论男女,孩子都得叫“留行”,取了王不留行里的两个字。结果孩子一出生,请人一算,命里缺水,老人都信这一茬,“留行”是叫不得了,就改成了“盛溪”。

五年后于盛溪母亲又怀上了,怀得措手不及,家里人想起那搁置的“留行”,说就叫这个名,结果生下来又一算,还是缺水,真真的跟水杠上了,这回懒得折腾,往“留”字边上加了三点水,于留行就成了于溜行。

小学的时候于溜行长得好看,小姑娘似的,就有男生冲他唱:跑马溜溜滴山上,一朵溜溜滴云哟,月亮~弯~弯~,看上溜溜滴她哟,世间溜溜滴女子,任我溜溜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