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蕊睁开眼去看税子悦。她有时候会想，若是慕容蓝当真早早与税子悦相识，会不会有所不同？可有时候她又希望，慕容蓝不要早早认识税子悦。她也会庆幸，自己比慕容蓝更早的遇见了税子悦，她小心地朝着税子悦靠了靠。“悦悦……”

“……嗯。”

“我很庆幸，你属于我。”她是何曾有幸，重来一次，让她能够重新拥有税子悦。

“……我也是。”

黎明。

沈希封将慕容蓝带到了城墙上面。

“恐怕你要失望了。”慕容蓝衣衫凌乱，一身红衣染上了污垢，她转头看着沈希封，笑道：“不会有人救我，你拿我，威胁不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沈希封轻笑一声，说道：“败局已定，孤自然知道。”

慕容蓝转头去看沈希封。

即便是败局已定，胡皇宫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都逃亡了，沈希封依然还是那个嚣张的沈希封，他一身华服丝毫不乱，英俊的面容上面，笑容依旧张狂。

“既然如此，殿下怎么还在这里白费力气？”

沈希封张狂地笑了，他看着慕容蓝笑道：“这怎么是白费力气？我是要让你看看，你所救的这个国家，你所救的那些个人，根本不曾将你放在眼里。让你看看，你救的都是什么人。”

慕容蓝虚弱地看着沈希封，轻声道：“若是这样，殿下恐怕也要失望了。我会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我高兴，与国家无关，也从未想过，想要谁感激。”

沈希封笑道：“哦？孤今日才知道，孤的皇妃，竟然这般无私。”他凑近了慕容蓝，看着她那张倾城的脸蛋，轻笑道：“不过小九也不必太伤心，因为，至少还有人想要救你了。”他直起身体，说道：“孤这便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还想要救你，好让爱妃你也高兴高兴。”他这样说着，便抓着慕容蓝到了城墙边缘，指着税子逸的军队，说道：“你看，想要救你的人，在那里。”

慕容蓝随着沈希封的手看了过去，正看见税子悦苍白着一张脸，同苏君蕊一同骑马立在队伍的最前方。

“……”慕容蓝直直地将眼神朝着税子悦看了过去。

税、子、悦。

沈希封一扯慕容蓝，说道：“你看，你救的那个人，倒还挺懂得知恩图报。只是……你猜猜看，她会为你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

慕容蓝挣了挣，没有挣脱，便索性不再动了，只是直直地看着税子悦。

她就知道。

税子悦就是这样的人。

愚蠢的要命。

总是坚持着那些可笑的东西。

她真的，搞不懂她。

慕容蓝也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够这么仔细，这么安静地去看看税子悦。

税子逸已经在下面喊话了。让沈希封提出交换条件。

沈希封轻笑道：“条件？退军五十里。如何？”

税子逸说道：“做梦。”

“夫人。”沈希封看着税子悦，喊道：“你想救她吗？”

税子悦抬头看了过去，看着沈希封手中的慕容蓝。

“想。”她回答，干干脆脆。

慕容蓝只觉得心中一疼，差点流下泪来。

沈希封笑道：“那就退军五十里。”

税子悦抬头看了过来，过了许久许久，她才开口说道：“我无权命令他们退军。”

慕容蓝闭上了眼睛。沈希封冷笑道：“怎么？夫人便只有这么一点诚意？”

税子悦看着沈希封说道：“与诚意无关，是我能力之外。”

沈希封笑看这慕容蓝，说道：“你看看，你救的人也不过如此，你有没有后悔？你猜猜看，倘若今日在这城墙之上的人是苏君蕊，她能不能做到？”

慕容蓝只直直地看着税子悦。“我无意与她比，那不是比较，是愚蠢。”

沈希封笑道：“小九就是这般有趣，孤当真是越发的喜欢你了。可惜啊……可惜……”他这样说着，又对税子悦说道：“既然这事夫人做不到，不如，我们做一件夫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如何？夫人，不如你自裁如何？”

税子悦又不再开口，她看着沈希封，拿起了手中的□□，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慕容蓝突然觉得，她已经不想要继续了。她突然冲着下面的税子悦喊道：“税子悦！胡皇宫救了你的是我！通知苏君蕊去找你的，也是我！挑拨陈依晴与沈希封关系的人是我！双杀门也是我请去的！你是不是知道？”

税子悦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慕容蓝。良久自后，她冲着慕容蓝点点头。“我知道。”她说。也正是因为这些，她才会站在这里。“我会尽力救你，可我不敢保证。”

慕容蓝突然笑道：“好！税子悦，你只要记住，这些是你欠了我的。是你欠我的，你没有还清。”

税子悦蹙眉，她心中一紧，还来不及开口，便听慕容蓝大笑道：“你没有还清，也还不清，这辈子，你永远欠了我这些。你说你不愿意欠了别人，我便偏偏要你，一辈子都欠着我的！”她突然猛力挣脱了沈希封钳制，纵身一跃，便从那高高的城墙上面，一跃而下。

红色的长裙，如同鲜血一样，在空中滑落。

“慕容蓝！！”苏君蕊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沈希封想要出手去抓，却没有抓住。

税子悦惊住了，睁大了一双眼睛，竟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