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井芮站在露台上抽了支烟，她本来是想站在这里等翟沁来的，试试能不能看见翟沁的车从对面那条街开过来，可温度实在是太低，她扛不住了，裹着外套缩进了室内。

“等很久了？”翟沁终于来了，虽然看着比昨天精神了点，但脸上依旧有掩不住的疲惫，还有眼睛里更明显的血丝。

肖井芮摇了摇头，温和地冲她笑。

“点了吃的没有？”

“没有，想等你来再点。”

这家店的牛排很好吃，牛肉的肉质好，厨师的手艺也棒，肖井芮上次来就发现了，就算是要了全熟，吃起来也不会觉得老。肖井芮在外面吃牛肉，向来不会吃没熟透的，带血丝的更是碰也不会碰，无论多高级的餐厅，只要服务员问出“几成熟”，她就会面不改色十分坚定地说出“全熟”两个字。

今天的牛排跟上次一样色香味俱全，肖井芮的心思却不在上面，她心不在焉地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时不时偷偷拿眼睛瞟对面的人。

“沁沁。”肖井芮终于把叉子轻轻搁在盘子边上，右手里的不锈钢刀已经快被她捏出了雾气。

“嗯？”翟沁抬起头看她，嘴角露着笑意。

肖井芮也跟着她笑：“你一会儿还要回公司？”

翟沁点了点头，问：“你还有别的安排？”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很头疼吧。”

“已经谈妥了，接下来只要我们能在一周之内重新出一套ui，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肖井芮犹豫着，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起头。

看着对方的脸，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得那么温柔，所以那些传言果然都仅仅只是传言而已吧，肖井芮想，要不别问了，再明显不过的事情，没必要非拿出来问。可是她已经跟自己说好了，只要听到对方亲口告诉自己她跟那个人不会再有关系，她就把藏在心里的话和对她的所有感觉全部说出来。

肖井芮吸了口气，说：“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跟易副总，和好了？”

翟沁听到肖井芮的问题不免感到诧异，自己这次回来，还没来得及踏进公司就被页游的事情缠上了，前前后后忙得跟陀螺似的，完全不知道另一边竟然出了这种传言。

“听谁说的？”

翟沁没有立即回答，她仔细观察着肖井芮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对面的家伙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满身的醋意，和想极力掩饰却没有成功的委屈。翟沁一早就想调戏肖井芮了，她已经忍了两天了，现在看见她那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小模样，不逗一逗她简直不可能。

“就是听......大家说的。”

翟沁的笑意越发邪魅：“不错嘛，你现在已经开始听大家说了。”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肖井芮的声音以不易察觉的梯度小了下去，她看不懂翟沁的表情，只是觉得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则是一只揣摩不来主人意图的小玩宠。

“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翟沁的身体轻轻前倾，单手支着下巴，整个人笼罩着一层不可琢磨的诱惑。

“我......”肖井芮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她竟然有一瞬间的退缩，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之后便开始快速琢磨要怎么回答。她想说“假的”，可是如果说是假的，那对方多半会说，既然你知道是假的，那还问什么？如果说是“真的”，岂不明摆着不信任吗......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翟沁的手机铃声从她旁边的包里传来。

“我去接个电话。”

翟沁这一去就是接近半个小时，桌子上的菜都凉了。肖井芮已经趁这段时间想好了要怎么回答。绕圈子没意思，干脆直接跟对方挑明，有些话其实自己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嗯，这应该是最恰当的做法了，这样也比较容易引出自己之后想说的话。

肖井芮守着准备好的台词，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等到的却是翟沁说要先走。

“这里，结账。”翟沁一边对服务员招手，一边把包打开。

“你先走吧，我来结。”

翟沁嘴唇微微张了张，想对肖井芮说点什么，却觉得这个时候不管是道歉还是解释都显得太无力，所以只是站起来留下一句“晚点我给你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呵，大老板，真忙......

肖井芮此时除了自嘲，想不到还能做什么。如果现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垃圾桶，如果她准备好想对翟沁说的话可以像垃圾一样抽出来扔掉，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话塞进垃圾桶，再狠狠地摔上盖子。

最后还是忍不住想目送翟沁从店门走出去，可等她抬起头，餐厅里已经找不到翟沁的身影了。

结了账，肖井芮不想走，也没有胃口，歪在餐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满桌子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觉得不吃确实可惜了。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盘子边的不锈钢叉子。

肉基本上冷透了，汤汁也已经开始凝固，口感自然不会太好，可肖井芮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要求什么。她把自己刚才切好的牛排一块一块叉起来送进嘴里，直到盘子里只剩下一层咸咸的汤汁，胃里的饱胀感逐渐主宰了脑神经。

回去睡一觉吧。

先洗个热水澡。

......

躺上床后，肖井芮先是看了一会儿书，发现看不进去，便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