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1/3)春秋承归 / 是不存在的


总觉得自己像是来让人分心照顾自己的。

许林领了命,便牵了马交到他手中。他对那些查到火药军备的事一无所知,只当他们不过是去赴个宴。他素来喜静,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正巧陆忘机已经跟着黑衣旅回营,这才不打算现在就跟上去了。

随后韩明点了五十人随刘承前行,一行人上马,由阿木尔博派来的使者引路。

尹春秋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看着刘承上了马。有了上次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经历,他可没太大勇气跟这些人一起骑马赶路,幸好回营地不用太着急,他算是松了口气。驻扎的地方不远,上马走了没几段路就让他见了那几日未得见的小师弟。

而另一边,山间小路杂草丛生,崎岖陡峭,幸而黑衣旅之人马术精湛,在这乱石之间穿梭也如履平地。不多时,一众人马停在山寨大门前。

这寨门高耸,一块匾额上写了“云龙寨”三个大字。西南山间的部族,有自己的语言,却鲜少有自己的文字,用的多是汉字。这三个字写得不错,一看就是特意苦练过的,要不就是找外人写的。

当年军学里有专门讲解过中原周边各地的民情风俗,很多人都觉得要打仗学这些没什么用,却硬是被逼着记了下来。后来才发现,这些东西偶尔还是能用上的,比如来这种地方,就不容易得罪人。

按山间的规矩,外人不能骑着马进寨,顾着这边人的礼节,众人在寨门口便下了马。接着便来了几个抬着酒缸捧着托盘的汉子,寨门前顿时便弥漫开来一股浓浓的酒气。为首那人拿起托盘里的大碗舀了酒,双手捧着走到刘承面前,便来说了句敬酒词。

进寨先喝同心酒,这可拒绝不得。

只是刘承戴着个面具该怎么喝酒?他正要接过来,打算稍稍拨开面具,身旁的刘文扯扯他袖子,低声道:“我来。”

刘承点了头,刘文朝人朗声道:“恕魏王殿下不便饮酒,殿下的便由我替了吧。”

只要有人喝了心意到了就行,他们也不会非要逼着人喝。刘文张手接过那酒碗,同时细细查看,自认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满满的一大碗烈酒,便被他仰头一口便喝干。

人家又递上来一碗,刚刚那碗是魏王的,这回是给他自己的了。刘文仍旧一口干了,将空碗放回托盘上。要是在平常,他喝个酒都还得以袖掩面遮着点装装斯文。不过在这就不同了,这边的人,就喜欢这样爽快的。

几个寨子里的汉子见他连干两碗烈酒都不痛不痒的,登时有些钦佩起来,有的还忍不住夸了他几句。喝了这同心酒,一行人便步行进了寨里。见了阿木尔博,刘承才想起以前在京城确实与这人见过,有一点印象。他如今看去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族中盛装,手里拿着根枯藤拐杖,满面和蔼慈祥的笑容,外貌就是一个典型的山中老者。

那阿木尔博早已设了宴席,一阵寒暄过后就开了宴。待众人入座,便乐声响起,有人带着装满菜肴的托盘过来。

这些上菜的人一对一对的,配合着跃起翻转,做着各种各样的舞蹈动作,或是抬着或是顶着的托盘却稳稳当当,动都没动过。他们一边跳舞一边上菜,只是从那欢乐舞蹈中便能感受到山寨众人的热情,引得座中人阵阵叫好。

刘文皮笑肉不笑地跟阿木尔博瞎扯,刘承面具下的脸乐得笑都快憋不住,好在那面具遮得严实,才没让人看了去。

跳菜的舞者将菜上齐,又来了一场刀舞表演。小伙子们手中握着长刀,作砍劈之状,灵活轻快,舞姿优美,又富力量与野性。

刘文叹道:“魏王殿下,这刀舞可是寨子里最高的迎接礼节了,你感不感动啊?”

看着明晃晃的刀舞来舞去,刘承道:“不敢动不敢动。”

刘文笑:“我算是知道军学秋猎之后的宴会上,那些文官怎么个个都脸色不好了。我们弄武演倒是打得开心,看的人却是生怕刀剑突然就冲着自己来了。”

他又道:“不怕不怕,魏王殿下一出门就有一堆人盯着他想他死,应该早习惯了。”

刘承:“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宴上气氛欢乐,黑衣旅却无心参与到这欢乐里去。刘文装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目光落在这刀舞表演上,竖起的耳朵却听着韩明在耳边的轻语。待韩明说完,他看向刘承,方才脸上强装出来的那点欢乐顿时荡然无存,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哨声起动手。”

刘承点点头,见刘文很无聊地拿了桌上的核桃丢着玩,忍不住把视线移到桌上。

山间的菜肴不如汉地酒楼里那般精致,不是那么注重卖相,“色”略逊一筹,“香”倒是浓郁得很,至于“味”,刘承就不知道了。

桌上的肉都是大块大块的,咬起来有种满足感,反而合军中人的心意,阵阵香气争着望人鼻子里钻,勾得人肚子直叫。各式菜色放在面前,刘承有心试试这味道如何,却因为戴着个面具,不太敢吃。

军中人体力消耗得大,吃得也多,摆那么多肉在眼前却吃不了,简直要折磨死刘承了。

他小声道:“阿文。”

刘文偏过头来应声:“嗯?”

“我饿。”

刘文:“你……忍忍吧。”

最后这一场宴下来,他也就说了几句话,偶尔稍稍拨开面具喝了些水。

这场鸿门宴平静得不像鸿门宴。阿木尔博这边表面上正常得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