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3/6)《枕上龙眠》 / 凤殊一回家之时,仍是一般光景。
少年将目光从那教室里转移开去,却是从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座佛像端坐在那小小神龛之中,那神龛面前的香炉已经熄灭多时,但那佛像却是正冒着有些诡异的烟气,那烟气不知从何而来,顺着那佛像的两侧缓缓上升,被窗外吹来的北风一带,便慢慢往那窗口飘来,少年连忙低下头,由着那一阵烟气往远处飞去。
沈约沿着墙壁慢慢滑下身子,坐在墙根。他看了看,巷子之外,陷入了沉思。
少年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个白衣青年,那白衣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看身形并不算消瘦,透过那层白衣,隐约可见,结识的身段。那人步速惊人,少年稍一思索,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满足其中条件的人。
这青年也没有什么理由欺骗于他,除非他便是那为恶之人。
毕竟这甘州城里,要说唯一与那私塾有所争执的,怕不是城中老夫子的那家书斋。
但那老先生也对那金先生的教育理念,赞不绝口,称他为有孔先师之风。如此一人自然是不会与那人有矛盾的。
那么这白衣人又是何居心,虽说在少年看来,那金先生自少年从株洲城回来开始,便多多少少都显得有那么些不正常,前言不搭后语也好,行事诡谲也罢。如今想来,这金先生一家,搬来这甘州城,便是极为稀奇的事情了,要知道,荆州虽然比不上株洲城,但比之这各种不便利的甘州城,早已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早些年间,所遇到的那许真人便是来自那荆州。而那金家所说,是来此地传教,但却也只是在学堂之中,立了一尊佛像而已,而且这佛像也一向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连带着孩子们都不爱上去朝拜,久而久之,那佛像便只剩下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太太偶尔来处理一番。至于别的行为,少年从未看到。
这金先生真要说起来,他讲课的内容也是极为奇特,要说虽然这混杂着野史的教授方式,让少年受益匪浅,并且听来也是极为有趣,但少年也是看过这四书五经,知道这子不语:“怪力乱神”,这金先生虽说什么孔孟之道,却行的是巫祝之事,着实让人费解。
而这一家子似乎都对于道教极为关心,只要少年一提到灵虚宫,便会注意到一些目光往自己身上照射而来。如此想来,这私塾之中,确实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少年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灰尘,看了看,那栋大屋,便决定今天夜里再探这私塾。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第一章 ,有时候去思考谁是恶人,不如安静地去看书内的内容,自己开始写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东西。
第32章 梅影交疏香暗藏,九江公子临潇湘(三)
沈约心急火燎的出了城去。这城中已然是找不到什么消息了,但好在已经明确了目标,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少年一路小跑,到得了这田间。因是冬令,这田地里除了秋令里割下的秸秆与稻管便没有别的留存了。他看了看附近,在诸多植被之中,便选了那田埂边上的一株小树。
沈约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可行,便扎了个马步,抬起手,运起体内的那股气力,且将力道聚集在手中,发了一声喊,随后便一掌劈出,只听“吱嘎”一声,那小树便应声而断,少年连忙扶了一把树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少年歇了会儿,擦了擦额头的汗,将那小树扶起。
沈约又从裤带里取出一把小刀,将那树干的边边角角刨去,砍去多余的枝条,从地上寻了块石头,细细将那些个树干上的疙瘩磨平,做成了一根光溜溜的棍棒。少年将木棒拿在手上,挥动了几下,却又觉得似乎不怎么趁手,便将木棒插在地上,从一旁取了些干草就地搓成麻绳困在这棒身周围。
少年就在这田间略一挥舞,端得是虎虎生风,连那沈约都觉得自己用起这自制的兵器来,正可谓是得心应手。少年对这兵器颇为满意,觉得此去私塾便多了几多把握。
少年在这城外找了些吃的,都是些个冬眠的小东西,被少年从地里刨了出来,去皮放血放在一边,一边用那秸秆烧了个篝火,准备待到这半夜再入这甘州城中,探一探那私塾的底细。
而这连日的劳累也让少年身心都充满了疲惫,便就在火堆旁找了些干草,拿草绳随意一捆,做成一个垫子,放得离那篝火远些,然后看了看篝火觉得烧至深夜也是毫无问题,便安安静静地躺了下去。
这一睡直睡到那半夜,待到狗娃儿醒来,这已是三更天了。少年慌忙从干草堆中起来,一边踏灭了篝火,再从一旁寻来兵器,背上这根棒子,此时冷月如勾。
沈约便气势汹汹地往那城中走去,可还未待到少年踏入这城中半步。只听得那塔楼上有人一阵喊,从斜里直愣愣地冲出了一高一瘦两人。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待得那两人缓缓走近,沈约这才发现,这俩便是这甘州城的看守衙役,人称胖瘦头陀的李瘸子,与张秤砣。
这两人在甘州城中担任看守一职已有七年之久,自少年记事以来,便是这俩高矮煞神看守着这城门口。这一对警卫在那尽是酒囊饭袋的衙门里也是出类拔萃,在这七年的光景里,端得是抓到了不少在逃的嫌犯。那个平日里清谈了事的县令也因着这几个大案要案的功劳,方才在这几年之中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