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3/6)荆棘血脉 / 澎湃



有人把他带入了象牙城堡,他穿过所有光线暗淡的走廊,经过一间间用暗色调装饰的古老房间,用暗色系的好处就是即使撒上血液也很难被发现,窗户大多被封死,只有在春季来临的片刻时光才能打开。然后他见到了一个男孩,也有琉璃色的头发。这个男孩坐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他,他对他的笑容记忆深刻,仿佛天生的高高在上,优雅从容,却散发着渗人的魔魅的气息。

带他来的仆人一言不发,卑微的说到:“特洛伊少爷。”

“好了,你下去吧。”特洛伊说到,他让仆人离去,这条长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除此之外只有无意识的鬼魂。特洛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污染他眼睛的垃圾,“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罗格里格斯?”

罗格里格斯痛苦地在床上呻·吟,麦克斯塔浮睡在离他不远处的房间的另一角,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从他不断□□的嘴角边消失。他的噩梦没有结束。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特洛伊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像在叙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罗格里格斯,看到对方虽然颜色不同但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琉璃色眼中微不可察的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仿佛罗格里格斯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光和影的交错间两个人的外貌有着诡异的重合,在暗影里路过的仆人惊异地发现那简直是两张如出一辙的脸。特洛伊一步步走下台阶,就像是走下神坛,而罗格里格斯只能像一只暴露在风中午鹌鹑一样柔弱无力。特洛伊盯了他半晌发出几声嗤笑,“原来在别人眼里的我是这个样子的……”他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从他六岁的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戏谑和残忍。而罗格里格斯是一脸懵懂。特洛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大笑起来。

勃兰出现了,他十年如一日的细致,站在特洛伊身后,弯下腰来,语气里带着罗格里格斯求而不得的万般宠溺,而轮到罗格里格斯就只有厌恶,好像他和特洛伊呼吸同一个世界的空气都像是侮辱一样,“少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您接过来的吗?”

“我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勃兰,你记住了,永远不要怀疑我,而且,我永远是正确的。”特洛伊拿着手帕把刚才摸过罗格里格斯脸蛋的手反复擦了数遍。最后手里燃起一团火焰把手帕烧成灰烬。

勃兰回答道,“是的,少爷。”他又问到,“要将他怎么办呢?”

特洛伊似乎也难以马上下决定,困惑的看了看罗格里格斯的脸,发现对方的容貌似乎更胜自己一筹时,突然诡异的笑了,“就先养着他好了。”

罗格里格斯记忆最深刻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和他仿佛同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面容,随着岁月时光的轮转变幻出或狰狞或神圣的幻影。另一个是随时都会在他眼前晃动的红双月纹章。是他记忆中最深的噩梦。

勃兰脸上掠过一抹或许可能是怜悯的神色,但那神色很快就消逝了,表情只剩下为难或者是有点不高兴,这个表情暗示的意义远远不像他表现出来那么简单。

“罗格……罗格……醒醒。”罗格里格斯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麦克斯塔浮冲击力十足的脸孔,他喊着他的名字,“你又做噩梦了?”在来尤金诸城的一年多时间里,特别是知道了狄克首领和他的父亲希拉克略熟识之后,原来希拉克略曾经也来过尤金诸城并且和尤金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那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的事了,也许是抓到麦克斯塔浮时他太过狼狈,狄克首领竟然没认出来父子两个相似的面容,而在看清麦克斯塔浮的一瞬间,他仿佛时光在眼前交错重叠。

“啊……”罗格里格斯喝了一大杯水,把身体里的不适压下去,靠在墙上,抹掉脸上的汗水,说到,“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

“是啊,昨天被冰原狼围攻,牺牲了几个人才杀出来,差点就死在那了。”麦克斯塔浮还以为是昨天被冰原狼围攻的事情让罗格里格斯心悸。罗格里格斯点点头,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那件事,有些秘密,只能深埋在心底,只能和死神慢慢耳语。

雷尔夫已经做好早餐,裴吉也从外面巡逻回来,打过招呼就坐下来烤火,麦克斯塔浮忽然觉得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在北海,他忘记了俄拉荷马城的一切,忘记了家族,忘记了朋友,忘记了责任,忘记了自己是谁,他在这里只是薛林,而不是麦克斯塔浮,更不是克拉玛家族的继承人,也许爷爷是错的,他不配继承家族,他骨子里流淌的是和他父亲一样的流浪的血液,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故乡,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死在哪里就葬在哪里。麦克斯塔浮的看着火焰的形状,忽然想到一句话——

瞬间即永恒。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黑夜有种神秘的力量

伯伦左失踪将近两年时间,有些人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罗慕图卢斯以强势手段接管了獠牙要塞,尽管他和伯伦左的关系一向恶劣,但是没有人怀疑他会在这个时候给克里姆林家族背后来一刀。就算他从不承认也不提起他的姓氏,仿佛他只有罗慕图卢斯一个名字,但是他总归留着夜枭的血液,这一点就算他死亡也无法更改。

帝国南方两大防线和超过十万人的精锐军队都在罗慕图卢斯的掌控之中,足以让大多数人发抖。也正因为如此,失去主人的克里姆林在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