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1/3)小狐狸报恩 / 糕米果


周围的房子越来越高,后来又越来越矮,渐渐的隔上一段距离才能看到一两座平房。萧扶醒过神才发现他到的地方太荒凉了,好在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萧扶只是想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可是这里没有房子,看来“阳气”不是回家。他有点儿失望,隐约好奇那人想做什么,便躲在树丛里远远跟着那人的脚步慢慢走着。

这是一片空旷的土地,整齐竖立着一座座四四方方的石头,萧扶仔细辨认才看出这是人类的墓地。

那个人类一身玄黑,打着一把黑色的伞,怀里抱着一大束白百合,慢悠悠往里走,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萧扶透过树叶的缝隙,偷偷看着那人不要钱似的不停挥发的阳气。

真的太浪费了。

为什么一个人的阳气能多到怎么也用不完?

萧扶舔着嘴,挠心挠肝地想要吸上一吸。

那人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放下百合花,转身步履沉稳地朝外走。萧扶正要跟上,那人突然脚步一顿,目光如刃地扎过来,冷得他仿佛心脏也要停跳。

萧扶木愣愣不敢动,生怕被捉住。

那人朝着他的方向,手探进了胸前黑色西装外套里,露出半截黑色的东西。

一步。两步。三步。

萧扶终于认出那是手枪。桃夭曾经特意教过他。

脚步声像踩在他心上,接近,接近,不断接近……

萧扶动物性的敏锐危机感绷到极致,浑身的毛几乎要炸起来。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服,黑色的伞,黑色的枪。

唯一白的只有那双手,一只握着伞柄,一只握着枪。

唰啦。

那人的脚步一顿,抬起伞,露出一张俊美苍白的脸,明明五官线条温润柔和,偏偏一双眼睛幽暗到深不见底,伞面形成的阴影笼着他半张脸,鼻梁往上的眉眼清冷而阴鸷。

树梢上的白鸽扑棱着翅膀,盘旋两圈,飞到另一棵树上。

那人神色一淡,伞重新遮住他的面庞,收起了手里的枪,转身朝着来处走去。

直到人走远,车子开走,树丛间遮得严实的小狐狸才探出头。

好险。幸好他聪明地戳了戳鸟巢里的鸽子,要不今天就要少一条命了。

萧扶沮丧,看来阳气也不是说吸就能吸的,那人既不像桃夭温柔宽和,也不像晏度面冷心热,一不小心就能要妖小命。

萧扶眼睁睁看着到嘴的美味飞走,心疼得难以呼吸,嘴里含着小拳头默默伤心。

第7章 春夜宴桃(七)

萧扶从树下跳下来,走到方才那人站着的位置,仰着脑袋努力认字:“公什么母什么之什么?”唔,真厉害,什么人类又是公又是母啊?再看左侧,“儿……知什么立?”

萧扶出门前,祭司曾经抓着他去补课,奈何当时他对人间满心抵触,课也不好好上,就算娘亲把他绑在树上都没用。本来耍着小聪明,考试不及格就不用出门了,遗憾娘亲太狠心,直接将他丢了出来。

他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脑袋一会儿往左扭,一会儿往右扭,灵机一动猜想刚刚那人是墓里人的儿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公母合体,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认识一个“儿”字。

他凑上去嗅了嗅白百合的味道,带着雨水的清冽,沁入心脾。

那人看起来那么孤单难过,而且还喜欢百合花,一定不是坏人。

萧扶用鼻子拱了拱花朵,他喜欢这个味道,闻起来就很好吃。桃夭喜欢吃素,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百合花?但是桃夭说不能随便拿人类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地弃花而走。

墓园被蒙蒙的细雨笼罩着,那座被他抛在身后的墓碑上刻着:公故显妣沈母晏氏连樱之墓,儿沈知初敬立。

萧扶跑到墓园门口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因为是墓园,周围没有一座房子。

虽然他鼻子灵,但是下着雨,气息都已经消失,还好他聪明,来时隔一段路就留下一抹灵气。他飞快钻在树丛间,想要赶在桃夭回去前先回家。

走了一段路,就在距离墓园几公里的一处草丛,萧扶敏锐地听到此起彼伏的狐狸叫声。他停下脚步,歪着脑袋辨别方向,那叫声尖锐而急促,似乎是受到了生命威胁。

萧扶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从枝蔓丛生的林间穿过,远远的视野里看到一座红瓦小楼,门口还站着两个人。

萧扶谨慎地爬上树,观察着手持电棍站着的两个大汉,在树上蹲坐了一会儿,确定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偷偷绕到院墙另一边,轻轻跳上墙头。

墙内是另一幅景象,墙根边种着一株玉兰树,冒着洁白的花蕊,迎着细雨颤颤巍巍。庭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道石板路将草地分成两半,上面摆着七八只笼子,里面关着的正是狐狸,而且还都是些年迈的白色公狐狸。

萧扶一出现在墙头,笼子里所有的狐狸都停止了鸣叫,纷纷趴下来,仰起头透过笼子的栏杆望着他。他跳下墙,爪子的软垫压在柔软的草地上,围着笼子慢悠悠走了几步。

虽然他也是狐狸,但妖怪和动物毕竟不同,动物说不了话,行为服从本能,萧扶也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

萧扶打量一番,见笼子只是扣上门,没有上锁,便用后腿撑起身体,拨着爪子,将门栓拉开,笼子缓缓地打开了。趴在里面瑟瑟发抖的狐狸迟疑地抬起眼睛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