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1/3)紫罗兰和荆棘鸟 / 唐酒卿


断开的脖颈开始鼓动,从裂口的血肉中探出一只爪,然而钻出了一只尖嘴拾尸鸟。它浑身沾着红色,挣脱出傀儡的脖颈,随后不断地钻出拾尸鸟,甚至啄破了傀儡的肚子和四肢。

“博格。”加尔捂着左眼,“退后博格,我闻到了深渊的味道。这些疯狂的术士!他们将灵魂和生命献给黑暗,从中获得不朽的尸体与魔化的拾尸鸟。这些鸟绝非普通的拾尸鸟,他们连荆棘鸟都敢啄食。”

尖锐的鸟叫刺耳,抖擞翅膀的黑色鸟类冲向身体。长而尖的爪子能够帮助它们利落地扒开动物的胸腔和肚子,让内脏的芬芳瞬间俘虏它们的小脑袋。

它们要内脏。

格雷在麦酒中闻到点血腥味,他以为自己喝醉了,用肘部撞了梵妮,“老大去泡了多久?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喝醉了!”

“醒醒格雷!”梵妮突然起身,她鼻尖微动,“我闻见了……强烈的……血腥味!起来!”

打开的窗户扑簌簌地落下一只拾尸鸟,偏头盯着酒馆中的混乱。

“诸神在上。”梵妮指向这只鸟,“杀了它!”

格雷一个酒杯就砸翻了这只鸟,然后一片寂静。他挠挠脸颊,“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无数只拾尸鸟,密密麻麻地从窗口、门口、缝隙中探进头,盯着他们。

“……你果然是对的。”格雷抄起他的斧头,“它们看得我都有点害羞了。”

加尔被博格一手按下,紧接着空气汹涌地剧烈燃烧,冲击的拾尸鸟被烫化了羽毛。这一次加尔看得清楚,博格光裸的上身出现鲜红的火神印记,从他右手一直蔓延到心脏的位置。

加尔的左眼随着印记的出现比平常更加疼痛。

烧焦的羽毛味道难闻,拾尸鸟不断地拥挤,它们只盯着两只美味的胸口和腰腹,内脏的香味令它们癫狂。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加尔抬手掩住鼻子,“你的浴巾被烧掉了。”

“谢谢,你的也差不多。”博格一手扳开他的脸,“礼貌点。”

“嗯哼。”加尔被傀儡捏过的手臂还软趴趴,他就这么转着头,“我能不用这个姿势吗?我不想看着它们……噢它们的嘴都要贴我脸上了!”

“那你要贴我脸上吗,”博格和他艰难地从拾尸鸟的包围中移步,“两个赤裸的男人脸贴脸?”

“感人的友情。”加尔说,“漫步月夜一同遛鸟的情谊,妈的我马上要感动得哭出来了!骑士和猎手最伟大的共处!就让这一夜成为灰尘,我们明天都忘记它好吗,答应我亲爱的!”

“如果能活到明天。”博格扶正他的脸,对他深情地说,“我忘记说了,我的温度停止了。”

对视的寂静。

寂静。

寂……

“啊!”加尔和他猛地跑起来,两个赤裸的男人风一般将疯狂的拾尸鸟留在屁股后面,拼命往放置衣物的隔间跑。

“你这混蛋!”加尔咆哮,“你的印记燃烧啊!烧啊混蛋!”

“忘带剑鞘了。”博格中途还系上了顺手抓的新浴巾,“火神对我其实也并不友好。”

加尔觉得后边凉嗖嗖的,仿佛拾尸鸟的尖嘴已经挨到他了。他更加拼命地前奔,博格慢他一步。

“它们果然对你更加有兴趣。”博格说,“它马上就亲上去了。”

加尔从未跑得如此之快!

“很好。”博格说,“屁股挺翘。”

加尔说:“……你会遭报应的混蛋!”

剑鞘就在衣物上,当他们进入隔间时,加尔一脚踹上了门。但是拾尸鸟的利爪像撕纸片一般撕开门,它们争先恐后地对着加尔伸出头。

“博格!”加尔和它们面对面,“博博博格!”

博格翻挑起剑鞘,长鞘所经之处烈火浓艳地涌现而出。隔间顿时温度直线上升,拾尸鸟的烤香充盈满室。狭窄的水池上空猛然被火龙吞噬,火舌侵占全部。

整个温泉熊熊燃烧。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拾尸鸟。”加尔倒在长椅上,捂着左眼,“再次召唤博格。”

博格穿上了衣服,按在他左眼,然后从兜里拿出烟,咬进嘴里都不用跃动之火,“你的大方令我吃惊。”

加尔拽过衣服挡住身体,“是的,我就是这么坦荡。”

博格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加尔用右眼看他,“……你是被刺激到了吗?”

“是的。”博格转头看着他,“小鸟。”

“……”加尔捂他一脸衣服,“我很大!谢谢!”

第25章 炸炸藤条

格雷拍死的拾尸鸟很快被它的后来者开膛破肚,它们仰着细长的脖子,在内脏吞咽时甚至会鼓出明显的痕迹。拾尸鸟的叫声已经笼罩了整个小镇,没关严的门窗被它们占据,简直是无孔不入。无辜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浓重的气味随着羽毛的抖落弥漫开来。

小酒馆被惊慌失措的人群挤满,抱着孩子的母亲慌不择路,被撞出半身门,摔下台阶。拾尸鸟陡然高吟,密集地涌过去。梵妮翻动着自己装有无数藏品的药箱,将带着辛辣味道的药粉倒入神殿的跃动之火,然后捏紧鼻子猛地甩进扑向台阶的拾尸鸟中,“嘭”地炸出了短暂的空隙。

“来感受一下淑女的问候!”梵妮将瘫软的母亲拽着腿拖回酒馆,“女人该待在我身后!”

“你就不能来点更刺激的吗梵妮?!”格雷掐断了拾尸鸟的脖颈,尸体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