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2/4)《镇国公主》 / 允步出去,上了马,又道:“天还早,再去林子里转转罢,万一打了个野兔松鸡,也可同人炫耀炫耀了。”
我知她是变着法在劝解我们,便对她一笑,向李睿投去问询的一眼。李睿点点头,当先催马出去,直到又出了行宫,远离了人丛时,才凑过来,低声道:“我明日就叫人约他去打猎,到时…”
我忙止住他:“到时怎样?你是正一品的亲王,他是从一品的国公,你还能真把他怎样不成?”
李睿道:“国公怎地?我是皇子,他是谁?”
我见他不开窍,声音不知不觉便大了些:“他是外祖父的嗣孙,袭封的周国公。”李睿哼出一声,一挥马鞭,向前冲得远了。
他一走,韦欢便并马上来,拿两眼看我,我竟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叹了口气,又道:“阿娘说,以后不许他带那些胡人进出宫苑。”
韦欢了然点头,又看我的刀:“是陛下赐的?”
我看见这刀,便想起母亲那轻描淡写的处置,心头闷得很:“阿娘准我御前带刀。”
韦欢道:“这比我想的倒好多了。陛下毕竟还是疼你。”她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又对我笑道:“有了这刀,你以后便好对付他了,只消设个局,激得他先动手,你再一刀捅下去便是。这事最好是在御前,到时你有刀,他没刀…”她一手摸着下巴,微微地一笑,显是已经在想具体的办法了。
我见不惯她这样,侧过身子,一掌拍在她肩上,拍得她一惊,勒着马定了一下,才追上来,抱怨道:“你骑术这样差,还好意思这样扭来扭去,看等下不摔下来!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比阿杨还啰嗦?你不要想了,那些法子,我都不会用的,我要堂堂正正的对付他。”
韦欢转头看我,那眼神仿佛我是个三岁痴儿:“你倒说说,怎么个堂堂正正法?”
我道:“自然是要在庙堂之上斗败他。”
韦欢看我的眼神里边又添了几分诡异:“庙堂之上?你倒告诉我,你一个小女娘,怎么到庙堂之上?你若成了亲,开了府倒也罢了,现在难道是要去宣政殿撒娇打滚赖得陛下贬斥他为止么?依我说,你就听我的,暗地里捅他一刀,既干脆,又不让陛下为难,哪怕打死了,也就按周国公的礼把他风光葬了,再让他的儿子继承爵位便是——这是陛下的女儿与陛下的外甥斗气争执,是被溺爱坏了的小女儿辈淘气,并非陛下的娘家人有什么失德之处,陛下赐你刀,不也是这意思么?”
“你错了。”我盯着她道,“阿娘赐我刀,是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去杀武敏之,这刀只是为了敲打武敏之而已,我若真的杀了他,这一辈子,才是完了。他是武家的人,要打要杀,只能由阿娘做主,别的人,哪怕是她亲生的女儿,都不行。”
韦欢怔了怔,半晌,才道:“太平,你…在和天后赌气?”
我伸手抖了抖缰绳,没有说话。
第43章 打猎
韦欢看我不说话,马上就指着前面道:“那里是不是有个兔子?”
我转头往前一看,什么也没见到,不过此时已进腊月,断断续续地下过几场小雪,树下稀稀松松、黑一块白一块的堆着残雪,便是有兔子,只消在雪堆里一钻,我也看不见了,何况打猎总比继续谈武敏之的事要强。我因将带的特制小弓取在手上,又随手取了一支箭搭在上面。
飞龙不愧是御马,我一张弓,它便似有所知觉一般,踏着步子前不紧不慢地小跑起来,韦欢也催马跟住,手搭在眼前张望片刻,指着一面道:“那里。”说着便当先行去,飞龙轻抬前蹄,顷刻间又超到她身侧,领先半个马头。
韦欢一面拉着弓,一面斜着脸向我笑道:“看不出,这马倒还有些小性子。”
我道:“飞龙不过是秉性恭谦罢了,你真当它是市集上随处可见的凡马?”
韦欢笑而不语,瞄准前方,搭弦的手一松,一只箭冲了出去,没入雪中。
早有跟班的箭童过去,将箭矢捡起,以免兵器流落。
韦欢伸手向箭童拿箭,我却突发奇想,笑道:“先不忙收回,我们来比一比罢。”
韦欢问:“比什么?”
我随手指了另外一个箭童:“他捡我的,这人捡你的,我们看看最后一共放了多少箭,又中了几个猎物,以猎到的猎物与射出去的箭只作比,最后来定胜负,如何?”
韦欢笑道:“这法子到有趣。”说着两脚从马镫里脱出来,松松地荡在马腹之侧。
我见她忒瞧人不起,恼道:“你别托大,一会输了,可要有彩头的。”
韦欢斜睨我道:“什么彩头?”
她如此笃定,我倒有些心虚,想了一想,方道:“输的人罚…罚学狗叫。”
韦欢好笑地摇摇头,嗖地一箭又出去,稳稳地插在一棵树上:“我赢了,你让我用你的汤池,你还要服侍我,你赢了,我替你写策论,如何?”
我还当她提什么要求,原来只是要泡温泉,便是不打赌,她同我说一声,我难道还那么小气,连请朋友泡个现成的汤都不肯?至于服侍她,也不过是帮忙递个澡巾,穿个衣裳,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我若赢了,倒白捡个便宜——这话自然不能同她说,说了,万一她改提什么难办的要求却不好,便喜滋滋地应下。
韦欢见我应得爽快,看了我一眼,道:“我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