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3/3)《温柔刀与断情水》 / 安日天位魔功初成的少教主,两人都是fēng_liú不羁的性子,便成了挚友。
少教主寻不到他命定的炉鼎,医师叹息良久,只说自己的身体符合,少教主自然不从,他不愿挚友受此折辱,但挚友同老教主达成了交易,他过了八十一层检验和层层的洗脑,最后亲自下了毒,成就了好事。
一代毒医就此陨落,成了少教主后宫里的笼中雀,或许是不愿意再次面对,或许是逃避些什么,在老教主退隐江湖,少教主继位后不久,他便匆匆离开,说是想云游天下。
天下尚未游历多久,我爹就遇到我娘,一见钟情,那大抵就是命。
我娘在手札里写道:谁都没有错,怪只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又道:莫要怨恨你爹,他不过是贪玩了些许。
白明玄死后没多久,司徒宣就进了教中,据说是白明玄的遗言,嘱托我爹不要任性,好好练功。
白明玄是否对我爹存有几分爱意,害死我娘的是不是白明玄,我爹对于白明玄和我娘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这些都不重要了。三个人都死了,用死亡告诫着我:莫要动心,莫要徒增怜悯。
第8章
司徒宣伤得不轻,医师说要休养一段时间,其间他心存死志,被我用苏风溪的性命轻易说服。我很厌烦身边动不动就上演着话本里的悲喜剧,又不是女子,非要痴迷拘泥于情爱。
有时候我带苏风溪去见他,他情意绵绵地偷偷去瞧这右护法的眼,端得是个痴情种。但倘若他真的如此情深,当初为何选择一走了之,莫非信了他情郎的话语,认为我不会发现这其中的门道?
他俩一相遇,我心中就有些许不快,正巧西域分舵那边出了点事,我干脆派苏风溪去那边亲自处理,他那时了然一笑,只道:“教主莫不是吃醋?风溪容颜更胜一筹,惭愧惭愧,险些扰了教主的后院。”
我一时竟接不了话,苏风溪实在是太久没同我如过往般斗一句嘴,倘若那是断情水的副作用,那真是再好不过。我没说话,苏风溪欺身上前,一双眼如薄冰初融,满满都是复杂:“我走了,教主莫要耽于美色,疏于练功。”
放肆。
这话我尚未说出口,他便转过身去,提气径自冲向了门外,那一抹黑色的背影在几个瞬息间消失不见,刚刚呼吸几近交缠,犹如错觉。
犹记当年,我爹唤我和苏风溪练剑,杨柳树下,爹抚琴,赤炎剑和碧游剑交缠又分离,他突兀一笑,我一瞬恍然,他的剑便直白地戳指我的喉咙。
琴声戛然而止,一根极细的钢丝割进了苏风溪的脖子,鲜血自血痕处喷涌而出,染湿了大片黑色衣衫。
苏风溪固执地不肯收剑,我扔了手中的赤炎,趁人被响动扰神,翻手将一把刀射出,全根没入苏风溪的胸膛。
我没再关注他的表情,只是转过头瞧我爹,他还在琴边,细细地收拢着琴弦,琴弦带了血痕,被他重新固定好,等他弄完这一切,才抬起头:“看我作甚?带你的人玩去吧。”
我“嗯”了一声,苏风溪当着我的面拔出了我捅进的刀,又单手拿着刀,刀柄对着我,只道:“谢少教主。”
在那场变故之前,他只唤我师弟抑或庆儿,我不认为在当时的情形下,还有别的选择,便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司徒宣被我安排在了梨落院,那是我爹最初的炉鼎居住的院落,我安排他住进去,便是想时刻提醒自己,莫要重蹈覆辙。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有丫鬟在细心喂药,他躺在柔软的床褥中,倒像是个娇养不知愁苦的公子。
我坐在一旁看他吃药,他似乎已经想开了,也不像过往那般胆怯和抗拒,喝完了药,甚至冲我笑了笑。
他有一双极亮的眼睛,最初见时是倔强,在之后是惊惧和绝望,现在养了养,竟像是一切苦难都未发生过,露出了几分清澈和可爱来。
真是心机深沉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