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2/3)《温柔刀与断情水》 / 安日天
“庆儿……
“庆儿?”
我骤然回过神来,看向苍牧,歉意道:“刚刚走了神。”
“在想什么?”苍牧接着问我。
“些微小事,不值一提。”我诧异于苍牧的敏感,但还是不想事无巨细全同他说,我这么答了,苍牧却不大高兴,但也没有再问。
刚刚的记忆像是突然插入在脑海里似的,过往我一直认为我同白明玄唯一的交集,便是那一夜我爹荒唐的提议,却未曾想过,竟然在许久之前便有交集。
若是因为年纪小,将这事遗忘了,又为何突然会想起——像这段记忆深藏在深处,静静地在某个点重新浮现。
那我失去的记忆,仅仅只有这一件么——会不会有无数段记忆,从我的大脑中抽空,悄无声息、像从来未曾发生过一样。
我所知晓的、能够改变记忆的事物,只有我爹留下的断情水——我曾经服用过断情水么?我所遗忘的、足以让我动情的记忆,究竟是什么?那些记忆,还会如这一段一样,在某一天骤然想起么?
苍牧伴我最久,这一切,他知晓么?
第24章
除夕终于来了,我提前一天去东院见了见两位夫人,她们正在绣花,聊得很开心的模样,我坐在屋顶上自上而下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她们的生活中并不需要我,我保她们余生富裕安宁,她们为魔教留下下一代。我回房想了想,又支走了影卫,叫暗卫去做准备,年后便将两位夫人送去恶人谷。恶人谷算得上是江湖难得的中立势力,当年曾欠下我爹一个人情,庇护两位夫人和未来的孩子,当无大碍。
我原本只想同苍牧一起过除夕,他却瞒着我,叫了苏风溪和司徒宣一起,我们四个人不尴不尬地吃了晚饭,一顿饭也没说几句话,便各自散去。
等苏风溪和司徒宣走了,我揉了揉眉心,压抑着火问道:“大过年的,为何叫上他们,非要叫我不痛快。”
“到底是教主的人,看不见也无法当作真的不存在。”他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双手抱剑胸前,直直地立在我的身边。
我满肚子的火气就一下子撒不出来了,到底这事算我对不起他,只得退了一步,道:“以后不要再一起凑了。”
“庆儿舍不得那苏风溪的。”他语调平平,又讽了一句。
一句话叫我压抑的火又蹿了起来,卸了手指,抬头去瞧他:“莫要再说了,今日正是除夕。”
“教主心虚什么?”他这是不想闭嘴了。
“影卫,你逾矩了。”这话我脱口而出便觉得不对,又拉不下脸去再说些软话。
苍牧面色变得更加冷硬,他放下了手臂,径自向外走,竟是想不与我共处一室了。我心底发急,暗暗去抓他的手,他的衣袖太滑,竟然就那么自我的指尖滑了出去。
我别过脸,冲着他已走得很远的背影喊道:“站住!”
他身形微微一顿,竟然继续向前走了,我顺手抽出了赤炎剑,向他的方向掼去。他像是身后长了眼,极为自然地侧身避开。赤炎剑越过他深深地扎进了墙里,我的眼前也骤然变得一片通红,像泡进了血液里。
在我的视野里,苍牧冷冷地盯着我,嘴唇开合似在说些讥讽话语,我头痛欲裂,脚下也像是踏进了棉花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荒诞不经。
我解开了腰带,又抽出了内里极细的琴弦,琴弦骤然伸长锁住了苍牧的脖颈,我瞧着他骤然苍白的脸,勒紧了琴弦,鲜红的血液自相交处缓慢流出……
“庆儿……”
“庆儿……”
“爹,你喊我作甚?”
“你可喜欢我的琴弦。”
“不喜欢。”
“为何?”
“你拿它要杀了苏哥哥。”
“若琴弦在你手中,你待如何?”
“自是毁了它。”
“罢了,左右是个玩意儿,送你便是,你若想毁了就毁了吧。”
“爹,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给你吧,也留个保命的手段。”
眼前的血色稍稍变浅,我瞧见了苍牧痛苦的脸,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双手死死攥着衣衫,克制着求生的本能,神色不见讥讽痛苦,竟有些许宠溺同释然。
我猛然清醒,松开了握着琴弦的手,被拉伸到极致的弦失去外力,骤然断成数段滚落在地,苍牧的脖颈鲜血淋漓,今早刚被我换上的衣裳被红染透。
我急切地冲了过去,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他一手抱住,他沙哑着嗓子道:“别怕,只是皮外伤,不要怕。”
我不知道为何,浑身都颤抖得厉害,眼前似有无数景象一一闪过,最终定格的是近在咫尺的血红。
苍牧的手还在顺着我的后背,他脖子上的伤口不再淌血,但依旧触目惊心。我唤了医师为他处理伤口,忙前忙后折腾了一夜,他的视线却始终追随着我,像之前的别扭、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第25章
新年第一日,苍穹下了战帖,约我百日后黄山之巅一战。这时间约得微妙,也刚刚好。
魔教有了传承,即便我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魔教教众自可散去,蛰伏一段时间,再拥立少教主继承魔教。
也因为这个原因,苍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这场战斗不死不休。
正道需要魔教,魔教亦需要正道,外界有死敌虎视眈眈,对双方都是好事。
苍牧在病床上问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