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2/3)我可是大你一千岁 / 沈弥缺

不要紧张,在下不会说不该说的事……在下只是给您提个醒,要‘变天’了,您就算不站在我家主人这边,也不该独霸您身边这位……”

那声音戛然而止了。

就在前一秒,陆夜白看到一把泛着冰蓝色荧光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箭一般地掷向不远处的阴影里。

因为速度过快,那围绕刀身的荧光还落了一串星星点点在空中,沿着长刀飞过的轨迹正慢慢消失。

在大街上随手投掷凶器的温子河面无表情地开门下车,而后往车里看了一眼,把陆夜白给反锁了。

陆夜白:“……”

他看到四面车窗外慢慢笼罩上了淡淡的蓝色光晕,联想到方才那刀上的荧光,便知道是谁干的了。

透过那渐渐加深的光晕看,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好像是要再玩一出凭空消失的把戏。

“温子河!你敢!”他几乎要把车把手掰断,车门却纹丝不动,于是又将拳头重重砸在挡风玻璃上,恶狠狠地出声,“你要是这次走了,我真的不会再原谅你!”

这张牙舞爪做着威胁的人内心虚得不行,要是那个人再次消失,一去三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他还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那人听了这句话,修长的身形一滞,回头朝他看了一眼。而后他的眼前泛起更强的一片蓝色光晕,阻隔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颓然跌回车座,砸过车窗的那股钝痛感还在手指上,他却好像丧失了所有感觉般,不再有反应。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个人……又一次没头没尾地不告而别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自己身侧的车门被拉开,一股凉风灌了进来,顺带着捎来温温柔柔的一声:“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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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点乱。”温子河拿钥匙开了门,对身后的人说道。

那人的眼里有一点红还未褪去,却坚决不承认自己流了眼泪,闻言说了声:“没关系。”

然后门打开了,他看到了夕阳下恣意生长的不知名藤蔓、老旧的秋千架、满院子的杂草,还有一只正在地里刨食的鸡。

这是个很不拘小节的院子,丝毫没有豪宅别院的矜持,生生活出了乡野小舍的风格。

温子河似乎也是觉得这院子太过随心,摸了摸鼻子说:“还……没来得及装修。”

这俩人极有默契地都没去提刚刚经历的那一场。陆夜白默默跟着他回了家,他也没去解释方才的事情,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起码陆夜白不再夹枪带棒地说话了。

“院子很漂亮。”陆夜白说,“如果好好规划一下……”

“有空再说吧。”温子河早已走出几步远,冲他一挥手,“先进来。”

他便听话地跟上了温子河。

这似乎是多年来再没有过的事了。

上中学以后,他性格里强势的部分慢慢显露了出来,认定的事往往说一不二,温子河更多时候都是在迁就他。而自己像今天这样什么也不问就顺从地跟人回了家,到更像是童年时的记忆。

那时候他是温子河身后甩不掉的小尾巴。

屋子和院子一脉相承地简朴,只有最简单的几处摆设,一门装饰用的屏风,脚下铺了看不出品种的木质地板,反着光,显得整洁又干净,细节处处不凡,像是世家大族的房子,就是太过空落落,简单到可以直接贴上“简装”俩字往房产中介一挂,卖个好价钱。

“少主。”他听见屋内有人这样叫了一声,循声望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那老人也看见了他,冲他微微鞠了一躬。

“方叔,熬一碗醒神汤。”温子河交待了一声,方叔面露惊讶,而后那点神色很快被掩盖住,转身走进了厨房。

温子河朝向他:“喝那个定一定神……吓到你没有?”

陆夜白的目光也看向那人,心说那个声音再怎么让人毛骨悚然,也不及你要走的万分之一可怕……

他后来是真的没感到诡异了,满心都只剩了慌张。

“没有。”他听到自己说。

温子河看那人面色苍白,只当他不好意思承认:“我……和他有点过节。不过现在都解决了,他不会来找我了。”

陆夜白抬眼朝他看去:“你杀人了?”

他此刻内心有一点不好提的念头。从他跟着温子河回家起,他就没想着要站在温子河的对立面。就算他杀了人又如何,他反倒有点庆幸自己看见了那一切,这样就好像两个人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一般。

这人多年泡在执念里的一颗心,居然都有点扭曲了。

温子河惊讶地看着他:“没有……怎么会?杀人是犯法的,我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为什么想不开?”

陆夜白问出那句话,心里设计了好几种温子河可能给出的回答,却万万没有这“死皮赖脸不承认”的一种。

他虽然没亲眼看到尸体,但是那刀扎进血肉发出的声音,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皱了皱眉,打算再从回忆里确认一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的遭遇处处透露着诡异。忽然暗下来的天色、过快的车速、说话嘶哑的怪人、会发光的刀……还有一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子河。

对啊,那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人,拔刀投掷的动作……看起来简直再熟练不过了。

“先喝一点汤。”温子河递了一碗感冒灵似的汤水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