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渊庞大的蛇身横冲直撞，武装警察在倒塌的走廊里围成半圆队形，枪口对着巨蛇，火光闪烁，子弹砰砰砰的射出去，硝烟弥漫，子弹打在银蛇身上溅出火花，弹壳反弹在墙壁、地上，叮叮当当一阵响声。

“死不了，”程砺峰缓了口气，借着兰砚的力气坐了起来，沉沉看了一眼他，“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兰砚不敢和他对视，心虚地低下头。

子弹虽然没法打伤银渊，但却让他疼得极度暴躁。

银渊嘶吼一声，蛇口里唰地发出数道冰箭，如同扇形一般朝前方射出，几名警察受伤，赌.场中的赌桌应声碎裂。

“躲好！”程砺峰推开兰砚，踩着废墟扑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把枪，翻身站起来，瞄准银蛇的眼睛，开枪！

银蛇吃痛，转而朝程砺峰飞速撞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毒牙寒光闪烁，一团黑雾喷出。

“嗡——”的一声，程砺峰身上爆发出一圈金芒，银蛇被弹开，与此同时，程砺峰左手腕上的菩提子串珠射出璀璨刺目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八颗菩提子升入空中，滴溜溜旋转，光团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化作一把金色手.枪落入程砺峰手中。

程砺峰紧闭双目，天地间的金光倏然收进他的身体中，一室黑暗，下一刻，程砺峰睁眼，举枪，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金色虚影由他身后焕发出光芒。

“砰——！”

子弹裹挟着暴乱的气流席卷而出，银渊的头部正中一枪，银色的鳞片从头顶开始寸寸焦黑，一直蔓延到蛇尾。

银蛇痛啸一声，庞大的身躯急速缩小，一刻不停地蹿入了黑暗中。

“银渊！别跑！把善后的费用留下先！”元景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追着银渊消失的方向狂喊。

“主人——！”兰砚小跑着扑到程砺峰怀里，程砺峰托起他的小屁股，顺手兜住。

金色的手.枪还在程砺峰手里，程砺峰叫回元景焕，冷冷道：“不解释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兰砚两眼冒着星星，盯着程砺峰的脸，好帅啊啊啊啊！

“哎呀，就是一把武器啦~”元景焕摸摸自己的光头，又看了看一边倒在地上的大片武警，愁眉苦脸道，“这么多人要善后啊，啧，这回不敲银渊那小子一笔钱老子就不姓元！”

“你和那蛇妖认识？”程砺峰见兰砚盯着小手.枪看，就把小手.枪塞到他手里，“给你玩。”

兰砚拿着枪好奇地上上下下摸了摸，扣住扳机，对着前方跃跃欲试地想开一枪。

“别开枪！”程砺峰道。

“噗！”兰砚已经开了。

“噗噗噗——”哑炮。

“那枪只有你能用啦——”元景焕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峰哥来来来我给你拍张照。”

程砺峰不悦地皱起眉头，正要拒绝，闪光灯“咔擦”一声，程砺峰闭眼倒在了地上，兰砚跟着倒下去，坐在他腰上。

金色的小手.枪溃散、分解，重新变成了菩提子手串，箍在程砺峰的左手腕上。

兰砚茫然了几秒，立刻回神愤怒地问元景焕：“你对他做了什么？！”

“安心，安心，”元景焕不以为然道，“就是清除了一点儿记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可是他都晕倒了！”兰砚附身捧住程砺峰的脸，摇了摇，“主人？醒醒——”

“一会儿就醒，”元景焕招了招手，几个人类模样的妖走进来，元景焕说，“我车就在外面，让他们送回去就行了。”

元景焕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小纸人，对着小纸人吹了口气，“去吧，找目击者消除记忆。”

小纸片人呼啦一下散开，像一大群蝴蝶一般纷纷扬扬从门窗里飘了出去。

两个妖过来抬起程砺峰，兰砚忙跟在后面。

一堵断墙后面，夏书童紧紧抱着墨磷。

“放开我。”墨磷冰凉的嗓音里带着怒火。

“不放！”夏书童小声说，“你别说话了！被那个光头发现了他会消除我的记忆啊！我可不想忘记！”

“真的不放？”墨磷的尾巴尖忍不住缠在夏书童的。腿上磨蹭，刚才那条银蛇的气息让它气血翻涌，有点难以自控了，“你会后悔的。”

“后悔个屁啊！”夏书童抓着蛇往自己怀里塞，从墙边上探出头去偷瞄，“那个光头——呵呵，大师你好。”

“光头是说我吗？”元景焕半蹲在墙根那里，眨了眨眼，“哎哟，银渊可不愧是条yin——蛇啊，都刺激得这条小蛇发.情了哦。”

“大师，高人，大叔，帅哥……你别消除我记忆行不行啊？”夏书童嘿嘿嘿笑道，“你看我又没干什么，我保证不会泄露你们是妖怪的事的啦。”

“不行。”元景焕摇摇头，拿出手机对着夏书童咔擦一声，扛起夏书童连带着他身上的墨磷一起往外走。

程砺峰家里。

程砺峰皱眉躺在床上，兰砚替他脱下染了血的破烂衬衣，裤子，拧了毛巾把他身上的血.渍擦干净，然后给他穿上睡袍，焦急地坐在床边等待他清醒。

为什么还不醒？

兰砚的目光落在程砺峰肩膀上之前受伤了的地方，那里已经完全愈合了，根本没有一丝伤痕。

难道是因为伤没有好彻底？内伤？

兰砚蹙起眉头，把手按在程砺峰的肩膀上，又给他输入灵气。

好一会儿之后，程砺峰依然没有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