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2/3)他的精神体是鹅 / 茶深

:“好好好,副组长,你先冷静,我,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我的腿又没断!”范阳洲扶额答道。

沿着长长的走廊,穿过两道门,哨兵和向导的病房是隔离开的,小明在一个紧闭的玻璃门前打转。他还没推门进去,卫高朗先出来了。

卫高朗看见他,一愣,说:“你来了。”

范阳洲越过他看了一眼,哨兵住的是独立病房,风吹起纱窗帘,阳光被密密焊死的窗棂切割成一条一条落在病床上。

叶矜坐在床上,头发漆黑,正看向窗外,姿态宁静。他身上没有外伤,看上去也没遭受什么严苛的对待,范阳洲松了一口气。

卫高朗低声说:“他没事,就是……“

范阳洲皱了皱眉。

“医生说,他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污染,暂时会有记忆混乱,意识模糊的后遗症。你放心,我刚才和他说话,他还认人,常识性的问题也能回答出,就是反应有点慢,迷迷糊糊的。”

范阳洲问:“医生说多久能恢复?”

“好像是一两天吧……”

范阳洲点头。他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他从前有见过好几例这样的事故,受到记忆再现的哨兵,一到两天内都不同程度的会有记忆缺失,或者思维退化的现象,有人甚至会永久性丢失掉事发当时的记忆。受到那样大能量的精神污染,不造成实质的脑损伤已经是漫天神佛庇佑。

卫高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这样,你说话注意着点儿,别刺激他。”

范阳洲点头,定了定神,单手推门走了进去。

他瞥见大白还神气活现地蹲在床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叶矜。

叶矜也正在看他。

他的眼神很干净,仿佛一眼就能望得见底。

范阳洲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一时间的冲动,又全部化作愧疚席卷而来,他仿佛正在一个荒原上接受太阳的曝晒,沉重的阴影从头上压下来。

卫高朗清清嗓子,道:“叶矜,这位就是……”

叶矜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你是范阳洲。”

卫高朗说:“呃,对,你们先聊,我出去一趟。”

范阳洲觉得喉头发苦,像是吞了一团荆棘。他走过去,蹲下握住了他的手:“对,我是范阳洲,是你的配偶。”

第21章 回家

叶矜仰头看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明明他的脑子里已经天地颠倒,日夜混淆,他不记得这场婚姻是范阳洲亲手埋葬的,不记得他们曾经坎坷地承认失败,不记得他们最后无话可说,却还牢牢记着回家。

范阳洲心窝滚过一道酸楚,他喉咙几乎哽住,匆匆站起来道:“我去问医生。”

“按照您配偶的情况,我们建议是留院观察。”

“可是他说想回家,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医生沉吟了一下,说:“好吧,不过如果四十八小时后病人的情况没有好转,要及时通报医疗中心。”

范阳洲手上有伤,从医疗中心拿出来的东西,后续的药物,需要更换的防水带,全提在叶矜手里。范阳洲打量他的侧脸,觉得看到那样心无芥蒂的表情恍若隔世。

范阳洲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在那个梦境里他们没有离婚,他更从来没有迈不过结合的门槛。

就好像他初见他的那一天,当时的他们,也许谁都没有想过那是命运的岔路渐渐浮现出荆棘与泥泞的前兆。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伸出手,微笑,说:“你愿意同我结婚吗?”

叶矜说:“好。“他的眼睛有太阳的光晕,闪闪发亮。

叶矜那时候,一定有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在和他结婚之前,叶矜曾经充满着希望。

然而在一天之前,他们看向彼此,眼神疲惫,昏暗不明。他们都被琐事泛起的深深的无奈和疲倦吸在水底,说不出话,透不过气。

范阳洲有些卑鄙地想,断头台上的铡刀,不是今天落下。

他该怎么告诉清醒了的叶矜,他们离婚了,自己却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强行和他结合的事实?

他宛如一个执行死刑日期延后四十八个小时的犯人,几乎要跪在地上感谢上苍恩赐此刻尚能苟且。

叶矜头脑不清醒,范阳洲不敢让他开车,设置了自动行驶。大白自己飞到了后座,找了个凹陷处安安静静地蹲着,梳理自己的羽毛。

范阳洲眉头紧锁,大白不喜欢出现在人前,这样不打人还很配合是他第一次见。不知道精神状态的不稳定会对量子兽有什么影响。也许待会给量子兽管理中心打个电话咨询一下会比较好。

叶矜似乎对车内的装饰很感兴趣,从后座捞来一只海豹的小抱枕,问:“这个是你买的吗?”

范阳洲摇摇头,“不,是你放在那里的。如果你喜欢,可以带到家里去。”

叶矜胳膊圈着那只软绵绵的,填充着泡沫颗粒的海豹,说:“好。”

半晌,他突然说:“我想要个清洁机器人。”

范阳洲张张嘴,说:“你有一个清洁机器人了,在家里。”

“真的吗?太好了。”叶矜把怀里的海豹抱得更紧了。

范阳洲扭头看向窗外,不敢让他看见他此刻的表情,那一定是非常狼狈,手足无措的惭愧。他是做了怎样一个失败的家人。

他们把车开到房子前,莫夫人早就听说了五组出了重大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