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2/4)《悲秋》 / ranana有说不可以,那兴许就是可以了。他点了支烟。
老狗磨了半天洋工,洗好澡,还要吹头发,补妆,补香水,非拉着图春给他参谋口红的颜色。那几个肌肉男早就洗好了出去了,不停来电话催他们,等到老狗收拾停当,已近十二点,一行人这才驱车往酒吧去。图春和老狗坐其中一个肌肉男的轿车,路过胥门时,不知怎么,图春想起了铃木说的伍子胥鞭尸仇人,头还被割下来吊在城门上的事,图春不寒而栗,进了酒吧,手背上敲好图章,他连闷了两杯威士忌,身子才又暖起来。
陈伯和天想确实都在,还有大头和阿明,图春和他们熟一些,自然坐在他们边上,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这五个肌肉男,老狗站在图春前面互相介绍他的这两拨朋友认识。音乐太大声了,连图春都听不清老狗在说什么,他不确定他左右两边的这群互相陌生的人有没有听清,但大家都笑着,碰杯喝酒,有的立即去了舞池跳舞。
天想隔着图春和一个肌肉男说话,他嘴里都是酒气,身子和声音都软绵绵的,但兴致高昂,指着陈伯问肌肉男:“你知道他为什么叫陈伯吗?”
“啊?什么?”肌肉男笑着回,脑袋随着音乐摇动着,也很兴奋。
天想一拍图春的手背,继续道:“他第一次和我们一个朋友出去,隔天早上,他晨勃啊,哈哈,然后我们那个朋友,就在电话簿里给他的名字加成了陈伯,耳东陈,伯伯的伯。哈哈哈。”
天想自己灌酒,陈伯和图春一摊手,那肌肉男起身把天想叫出去:“跳舞啊!”
他几乎在用吼的了。天想自干了满满一杯酒,身子一震,欢呼了声,跟着那肌肉男挤进了耸动起伏的人潮里。
卡座里就剩陈伯和图春了,陈伯挨近了来和图春搭讪,吃着爆米花问他:“昊昊去上海了啊是?”
图春点点头。陈伯又问:“你最近忙些什么?”
“这两天都是出外勤。”
“你做什么的啊?”
图春看着陈伯,一时诧异:“昊昊没和你们说过吗?”
陈伯笑了:“和我们说这个干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出来做人口普查的,那你现在说说呗。”
图春张开了嘴巴,可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讲出来,只是干张着嘴。陈伯塞了颗爆米花进他的嘴里,微笑地看着他。
陈伯一点都不老,一点都不像叔叔伯伯。他的脸孔白净,相貌清秀,他身上没有过重的香气,也没有太多的酒味,他有一双柔软的手,它们此刻正按在图春的大腿上。他的肩膀斜斜抵住了图春的肩膀。图春眉心一跳,陈伯的眼神,姿势,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他都非常熟悉,仿佛这一切都在哪里发生过,就在不久之前,他曾遭遇过。
“图春!跳舞啊!!”
老狗半路杀了出来,两手拉起图春,欢呼着就把他带进了舞池。图春跄了跄,在人群中稳住脚跟,再去看陈伯,他靠在了沙发上,喝酒,跷着二郎腿,他抬起的右脚无规则地晃动着。他的眼神也在毫无章法地逡巡。
老狗舞到了图春面前,他尽情扭动腰肢,嘴里跟着音乐唱歌,比着夸张的口型。紫色,蓝色,深粉色的光变换得太快了,图春完全跟不上这光的节奏了,明明就在他身前的老狗经由这光影的摆布,忽而离他很远,又忽而离他很近,他的喉结,他的长发,他的长裙都好模糊。
那两杯威士忌的酒劲上来了,图春头晕得厉害,他拨开人群走回了卡座。有人给他递了杯茶一样的东西,他灌了一大口,谁知又是酒,图春彻底懵了,一时间头昏眼花。他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感觉到有人拉着他,带着他要往哪里去。他没有力气拒绝,音乐的煽动性太强了,砰砰砰砰,宛如极速的心跳,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因为某种未知的诱惑而激动不已。
图春恍惚间看到了一片丛林,他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又是一个被野兽在笼子里瞪着的人。
他被人拉进了厕所的隔间,按在墙上亲。
图春抗争了下,那人说:“别大惊小怪啊。”那人还开玩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怀孕。”
图春垂下眼睛,他看到了那人脚上的鞋。
这只鞋,这只脚,刚才还在漫无目的地上下摇摆。图春清醒了过来,推开陈伯,吐了出来。陈伯直接窜出了隔间。图春抱住马桶吐个不停,好不容易吐清爽了,他喘了口气,去隔间外面洗手。这时,老狗进来了,图春看到他,脸一红,忙用冷水洗脸。老狗递纸巾给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昊昊的。”
图春说:“刚才喝得太多了,现在好了。”
老狗又说:“出来玩玩而已,玩得开心么就好了,不然能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吧。”
图春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老狗,老狗在他边上洗手,假发有些歪了,他的假发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毛糙。
老狗洗完手,点了支烟。他和图春站得很近了,手臂就靠着图春的手臂,他喷出来的烟搔过图春的后颈,他的每一寸都离图春那么近。比陈伯先前离他还要近。
图春记起来了,确实是在不久之前,在深夜的东园的某间公厕里,安昊靠近他,安昊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安昊闯了进来。用这样相似的距离,这样相似的眼神,闯了进来。
图春忽然又想吐,他伏在洗脸台上,把水开得更大,调得更冷,往脸上扑水。老狗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