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2/3)《李代桃僵[生子]》 / 北境有冻离字迹不那么风骨傲然,独成一体,他犹可欺骗自己这是他人捏造。
可这样的笔迹,天下谁还仿造得出来一分相似?
……可他还是执意办了封后大典,找了一个身形与楚茗八九分相似的清瘦男子,令他蒙上大半张脸,牵着这华服加身的“皇后”,与他成了这礼数。
至于为何以纱覆面,对外宣城是皇后得了急疹,脸上起了疹子,见不得风,所以便蒙上脸防止受风加重病症。
举行完封后大典,又是一道旨意下来,说是皇后之疾加重,需要去安静清闲的寺庙静养着,顺道也带上了嫡子燕洵一同前去。至于是哪座寺庙,却并未详细说明,只是说皇后静修,不便他人叨扰。
只有他,才能担得起这燕国皇后的封号……也只有他的名字,才能被登入玉牒。
若说燕承启一丝私心也没存必然是不可能的,他将这皇后的封号早早给了楚茗,日后对于妃嫔和迎他回宫都是很顺理成章的。
这些年来,他用为先皇守孝三年的名头,挡下了三年的选秀,这三年来,后宫也只册封了几位妃嫔,至于过夜,他更是以不近声乐,不亲女色为由,一概挡了下去。
这三年之期,终是到了头……他再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
而他的皇后,也该回宫了。
这三年的逍遥生活……他到底是放不开,日夜都派着暗卫在他身边时时照拂,半月便要知晓一次他的情况。如今楚茗想要的自在的日子他也给了他……是该到头了。
前几日圣旨已经发了下去,说是燕承启要微服私访,隐匿身份查看边疆地界的太平与民生,日子也都选好了,安盈远早早便替他做好了一切打点。
他一想到那阔别已久,日思夜想的人,恨不得就立刻抛下身边的侍卫,丢下马车,弃了那官道,乘一匹千里马,飞驰到那南浔镇,立即到楚茗身侧,将他揽在怀中,揉碎他每一根骨头一般的狠狠疼爱。
而那三年前软软,小小的一团的小洵儿……如今也不知道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那眉,那眼,像他几分,又似楚茗几分?
他想着想着,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似乎这一夜,做了个好梦。
燕承启嘴角微翘着,平日里冷峻的面容也终于柔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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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临行前一日,来了一位故人。
他神色平淡,眉眼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似水,安静祥和。
一身素白纱袍,茕茕一身。
“草民叩见陛下。”
燕承启忙弯腰扶起他,眼眶里难免有些涩然。
“太傅何须对朕行如此大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白琏露出浅浅的笑意,轻声提醒道:“陛下,我已经不是你的太傅了。”
如今,他无官无爵,甚至连那宛月榭也不再是他的了。
“这些年来……你想必是过得不好。”
燕承启喉咙一滚,觉得刚刚扶过的手臂竟然如此瘦弱。
“再坏也不过如此,如今对我而言,已经无所谓好与坏了。”
三年前,先帝驾崩,太傅直接一口血呕了出来,急急地病了一场,烧了整整三天三夜,险些也要同父皇一并去了。
他醒来以后,伏在先帝的灵柩旁日日夜夜地哭,水米不进,如同失了魂魄。
他那显得格外年轻的容貌,似乎也如同一朵过了花季的花,极速地衰败凋零。一头乌黑的青丝,竟也短短几天内生出那样多的白发来。
饶是燕承启再傻,也不会看不出,太傅真正心属之人,到底是谁。
很奇怪,那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妒恨,遗憾与震惊难免,但却没了那种求而不得的灰心绝望——
他知晓自己大概是真的放下了这个人,这个在他心尖尖上待了十二年的人。
……再后来,白琏向他请了一道旨意,求他将他贬谪到那皇陵去看守皇陵。
每年白琏都会回宫探望燕承启一次,也算是来照看……那个人的孩子罢。
“太傅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带给朕?”
“草民在皇陵里,闲来无事便写了些治国之策,为君之道,草草写了整整三卷,特此带来给陛下,烦请陛下过目,也算是完成草民最后这一次教授课程吧。”
燕承启点点头,认认真真地道:“太傅放心。朕必定仔细揣摩,必定不会辜负太傅这一番苦心。”
白琏满意地笑笑,眼角一丝细细的纹路挤了出来。
原来,人真的都会老去。
原来,这一辈子真的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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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楚茗抱着三岁半的小洵儿去了宅子前的小院子里,在院落中摆放的藤制摇椅上,随手拾起一旁梨花木小矮桌上倒扣的书捻起一页微眯着眼睛看着。
小洵儿坐在他肚皮上,两条小短腿在他身侧搭着,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捞起一缕楚茗披在肩上的长发,用食指卷来卷去,自己玩到了高潮,活活将楚茗柔顺的发丝卷成了乱糟糟的打成一团的死结。
楚茗也不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捏了捏小洵儿不安分的手,面色沉下三分,但自带三分威仪。他先去屋内找了一把剪子将那缠乱的一缕剪下来,又出去看着那站在院子里,低着头的燕洵。
笑话,他要是不会治熊孩子,按照当年他家瑜儿小时候的闹法,怕是靖国公府主屋的房顶都能让他掀来瞧瞧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