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1/2)《唳鹤书》 / 霁倾
刚开盒盖就被两个大黑蟋蟀吓了一跳,苏瑾帛撇了撇嘴哭笑不得的看着何君诺。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几岁了?”苏瑾帛抬头无奈看他,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能欢且欢。”
苏瑾帛边听他说话边将缠斗在一起的虫儿拨开。
“一副看破红尘的样,你是将死还是要出家?”
两个人就借着月光像孩子一样抱膝看了很久的蟋蟀打斗,身下的雪都印着两人深深的脚印。
“我们其实和这蟋蟀一样,被关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哪也去不了。”
“只有在这宫闱的争斗胜了,才是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里都一样。”
何君诺今日话出奇的多,苏瑾帛听出那里不对,却不知该不该问。
只好看两小虫斗厌了,起身到内屋提出了一坛酒,也算给他浇浇愁
“前几年用桃花酿的,刚才突然想起来,也算你有口福。”
他将酒斟满两人面前的杯筹,对方举起酒杯抬头看他,笑容璀璨。
“敬你是我知交。”
苏瑾帛复看他浅笑,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后半夜两人都微醺,何君诺的酒量比苏瑾帛好。
几旬过后苏瑾帛已经醉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的犯困。
第12章 第十一章
何君诺他看着对面的苏瑾帛笑了很久,却渐渐红了眼眶。
“我欠你的,下一世,甘愿做牛做马偿还你……”
清晨天际微亮,二人就这样在院内呆了一整夜。何君诺起身准备离去,没想唤醒苏瑾帛。
可当那只手拉开院门的时候,面庞刹那被刺目的火光照亮,院外官兵高头大马一层层将院府包围。
苏瑾帛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茫然地看着众人,最终目光还是停在了门外那人俊秀桀骜的面容上。
“带走。”
他一如往常般镇定,强大如神坻。苏瑾帛有些跌撞地走过去的抓住官兵压制何君诺的手。
“说清楚再带人走。”
何君诺抬头看他,好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苏瑾帛,放手。”是林涣暮的声音。
官兵挣脱开苏瑾帛的手,自顾地将何君诺押走。苏瑾帛在他开口后就站在,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却在开口前被林涣暮上前一把揽入怀中,指点拂过睡穴。昏迷前他依稀听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明日晌午斩首,你就不要来了。”
经过阴冷潮湿的地牢过道,林涣暮看见了被绳子死死绑住跪靠在牢墙上的何君诺。走到他面前,背手看他。
突然用力一脚踹上何君诺的胸膛,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他猛然吐出一口献血。
“我刚才那一脚,本来是想让你死的。”
对方抿了抿唇,用舌尖将献血舐去,抬头冲着他笑。
“我知道。”
林涣暮再次抬脚,重踩上之前伤过的位置,暗暗地施力,一点一点碾动。
“你以为你瞒的很好?”
见那人不肯再回答,气急之下林涣暮俯身抬手死死的卡住何君诺的颈项,看着他呼吸不畅开始挣扎。
“那夜是我疏忽,竟接了你的mí_yào。”
“你到底为何要害他?!!”
林涣暮几乎咆哮出声,也在同时松了手,看那人垂死的喘咳。
“那夜你是从何知道那北戎的信所在的。”
何君诺一瞬间怔住顿住了咳嗽,转瞬又咳的更剧烈。
林涣暮双眉紧蹙,带着嫌恶看着他咳出的鲜血。竟俯身将他扶起用袖口将他嘴边残余的血迹擦去,再将他胸前的尘土拍掉,一切如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不想让他牵扯进来,你继续当他眼里的何君诺。”
“明天他定然会来,这辈子你的最后一出戏,演的精彩些。”
他一步一步踏着阴湿的地面离开,有泥水溅上他靴面,污了一块锦缎。
那日晌午,何君诺被死死的绑住被人推拥着前进。他垂着眼,竟连悲伤不舍也没有。
苏瑾帛站在台下,被林涣暮派人死死扣住。
那些人在说什么苏瑾帛相隔太远听不清,他看见刑官将何君诺的衣服一层层脱下。
“把无关人群都疏散。”
这是他对他最后的怜悯,却也只是为了苏瑾帛。
绞绳被人缠绕上何君诺的脖颈,那人仍是垂眼不语。
“住手!!!”
“不用管,继续。”林涣暮从后方车辇中走出,一步一步地走向苏瑾帛。他在他身后站定,看着他被别人扣住的双臂。
林涣暮将那两人挥退,从后面将他连并双臂抱住,单手将他眼睛蒙住。
“你不要救他。”
声音不大,却有着孩子置气一般的执拗。
突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有刺客,林涣暮再抬头看时,刺客早就逃离,而何君诺的心口正中插着一把长剑,锋利之至,绝食罕见。
众人全懵在原地,林涣暮开口,让人不要再去追。
有因有果,他们的因果,林涣暮不愿去多问。
他让人把已经没了生气的何君诺带下去,缓缓送来了捂住苏瑾帛的眼睛。
“苏瑾帛,我现在再问你,你恨我吗?”
言语间的不安,尽数落入苏瑾帛耳中。
“我不恨你。”
他顿了顿,再开口。
“但会替何君诺恨你。”
就在前天,他还站在自己面前,举起茶盏,右手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