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3/3)《日啖一肉》 / 烤翅店店长在房内窝了一会儿,就听下仆来报:吴公子醒了。
邹仪忙收拾下自己就直奔吴巍房内,吴巍刚醒,头脑还不大清醒,只是嚷嚷着自己口渴,好不容易给他喂了几口水他又喊肚子饿,还是那种火烧火燎的饿,饿得胃疼,疼得满床打滚,一干人被他吓得心惊胆战,直至邹仪赶到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之前陪同吴巍一道去找三人,在半路见证了他发疯的那位,长得尖嘴猴腮,此时将脑袋缩成了一颗干瘪的核桃,见了邹仪才绽放出一抹笑容,感激涕零道:“邹大夫,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家公子的癔症瞧着比之前还要严重,这可怎么办才好?!”
邹仪二话不说,提腿走到床边,一把按住吴巍的胳臂,把了把脉,见他面色虽白,然而气色并不坏,又将脑袋贴在他耳边,仔细听他嘀咕了一阵,哭笑不得要了碗白粥给他灌下去,吴巍喝了白粥,便安静下来,躺在床上装死。
邹仪给他掖了掖被角,柔声细语地说:“吴公子误中了毒,现下毒物已除,只需静养几日,没有大碍。”
吴巍听了瞪圆了眼睛:“中毒?我中毒?!我没有中毒,我记得我分明是遇上了鬼打墙,怎么走也出不去……”
邹仪微笑道:“这就是那毒物的作用,致幻。”
他说的时候直直盯着吴巍的眼睛,就是想看吴巍的反应,然而吴巍的反应是眼睛瞪得更圆了,若不是有个眶,怕是要弹出来;且他瞪圆了眼睛还不够,更是十分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发出“啊”的声音。
邹仪心中有了计较,见他毫不知情,想来不是他自己私下服用,而是真被人投了毒。
不过,对吴巍下毒有甚么好处呢?
而且吴巍被下的毒主要是致幻,虽瞧着吓人,但并不危急性命;而程严老先生所受的毒却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要人性命,这是真正的□□。
按照凶手的性子,他杀人是一个个来,这次轮到的是程严,下一个——还有下一个么?
当年迫害江裘的那一辈都死绝了,剩下两个不在庄内,只有他们的独子,可是在杜国这样一个文明许久的地方,还会有父债子还的恶俗么?
邹仪思索着,却被吴巍的话声拉回了神智,吴巍焦急地望着他:“严重吗?会死吗?”
邹仪道:“不会,吴公子年轻力壮,静养几日就好了。”
吴巍听罢苦着脸道:“可我年轻归年轻,身体不壮呀。”
邹仪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见吴巍神情严肃、面容愁苦,知道他是当了真,忙又敷衍了他几句,便转而询问他当日的情况。
邹仪道:“从舌上看,应当是毒从口入,吴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嘴碰过甚么,吃的喝的,都可能。”
吴巍愁眉苦脸回忆了半响,也不过是早上喝了碗粥,又吃了一碟枣糕——“对了!”吴巍生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粥是大家一道吃的应当没有问题,之后便只吃过程老那儿拿的枣糕,昨日十二日,应当是凶手动手的日子,程老如何了?!”
邹仪简单讲了讲,虽只是草草几句,也听得吴巍心尖颤儿,直到听说两位老人无大碍他才松了口气。
吴巍又重新躺回去,以臂为枕,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也怪程老,我早说不走,他偏要赶我走,这下好,我前脚走他后脚便出了事,若是我在还能多个保障。”
邹仪心想这两个猴精似的人物也中了招,你在这儿也不过是多一个人躺着,有甚么用?
不过这话也替他提供了新思路,有人确实觉得吴巍碍眼,然而又不愿杀了他,只下了个不轻不重的毒——这人或许是凶手,或许是别人。
吴巍话音刚落,一干人等也赶来了,戴昶、宋懿、青毓、东山、范玖,吴巍目不斜视一把拽住了东山的衣袖,求他给他念经,东山虽然库存少得可怜,但见吴巍更可怜,便磕磕绊绊地背经书给他听。
剩余几人都例行公事的慰问了吴巍几句,吴巍懒得管这些客套话,全心全意想着阿弥陀佛,那几人见他这副模样,说了几句话便也识相的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