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2/3)鬼灵殿下变弯了 / 菊长大人

手打点熬制的,他心里有数,损了魂脉已无可救治,喝药不过是图个心安理得。

顾笙柔柔一笑道:“多试些方子,万一真就管用了呢?”

顾筠笑着点点头,不敢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混账话,横竖他也不害怕吃药,能让二师兄欢喜就行。

顾笙敛回目光,望向窗外的眸子深若寒潭:“你再忍耐一段时日便好了。”声音轻得似自语。

顾筠有些困惑不安地抬头看他,迟疑片刻:“二师兄,你枕下那本书……”

顾笙转过脸对他潋潋一笑,截了他的话:“刚才大师兄出门给小师弟买荣宝斋的乌梅汤去了,现在估计被雨困住回不来,我去给他捎把伞罢,喝了药你歇一歇。”

说着便端起放在桌案上的空药碗离了屋。顾筠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光中,这一年来,他再没看到二师兄动用灵力净化怨灵,莫非……

顾筠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账,莫名有些忐忑不安,咳了几次便回屋和衣而卧了。

*

天崩地裂的惊雷声混着急促的打门声,白简行猛然惊醒,脑中混混沌沌一片,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屋中窗户未关,此刻地上已是一片汪洋。

他忍着欲裂的头疼起身披上外袍,打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

门外站着全身湿淋淋的顾笙,他抹了一把从额上不住往下淌的雨水,喘着粗气道:“大师兄怕是出事了!”

*

与预想中的挟持不同,这伙人没有将傅成蹊五花大绑拳脚相加,只是封了他的灵脉蒙了他的眼睛,将他挟上马车后还恭恭敬敬地请了上座。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丹田处弥散直四肢百骸,傅成蹊咯咯咬着牙忍耐疼痛,仰头靠在柔软的引枕上微微喘着气,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湿透,此刻正黏答答地贴在皮肤上,即使是七月天也让人冷得有些颤抖。

一路车马颠簸,傅成蹊从鼻息辨认车内似有四个人,皆是有些能耐的玄门中人,他们既不辱骂也不质问傅成蹊,只一言不发地正襟危坐于一旁,车厢内一片沉寂。

车窗外是哗哗的雨声,偶尔滚过几声响彻天地的雷鸣,周遭从叫嚷落雨收衣收摊的兵荒马乱到深山的虫鸣兽嚎,雨势由大变小渐渐收拢停歇,天边偶尔传来几声闷雷。

黏在身上的衣衫已是半干,雨后的日光从窗外落在傅成蹊面上,他才微微觉出一点儿暖和来,长久忍耐疼痛让他有些体力不支,模模糊糊闭眼恍惚了一阵,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傅成蹊在一片细碎的人声中醒来。

看来是到目的地了——

“殿下,得罪了,请——”

依旧是两个人将他从马车里架了出去,傅成蹊心中既不恐惧也不慌乱,稍稍适应了些灵脉凝滞的疼痛感,只是身上一阵阵湿冷有些难熬。

一路上他也大概能琢磨出来,肯这般大费周章地将他捉了来,除了他那个好弟弟傅宁远还有谁呢?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听闻尺黎君已经将殿下请回来了?”声音却是分外熟悉,只傅成蹊记不起在何处听过。

“正是——”

那人走到傅成蹊近前,突然自喉间轻轻一声啊了出来,责备声中隐含一丝笑意:“人怎么折腾成这幅样子了?不是让你们将殿下好好请来的么?”

对方云淡风轻道:“叶公子请放心,我们只是封了殿下这副身体的灵脉气力,并无伤他性命的打算。”

傅成蹊心中一凛,叶公子?!令人不安的熟悉感弥漫心间,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莫不会真如此冤家路窄罢——?

那叶公子依旧轻笑着不依不挠:“你们做事仔细些,毕竟这是皇上要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你我的项上人头可保不住呢。”

对方冷哼一声轻笑道:“那是你叶公子的人头不保,与我何干?侠不犯官,官不涉侠,我们领钱办事,纵然是当今皇上又奈我何呢?”

叶公子怔了怔,轻笑一声不再与他多言,吩咐人去准备热水与换洗衣裳,状似恭恭敬敬对傅成蹊道:“殿下请先去歇息片刻,稍晚些时候皇上就到了——”又转向那位尺黎君道:“你封住殿下的灵脉便可,把他的穴道解了罢。”

这般说着,叶公子便挑着指尖在傅成蹊面上摸了一把,声音轻飘飘的让人不寒而栗:“当真一副好壳子——”

挑弄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将蒙在傅成蹊面上的布条解下,突如其来的强烈日光让他猝不及防地眯起眼睛,待他适应了亮光定睛一瞧,眼前是一座隐于山林间的别庄,而面前这位叶公子,一副细眉细眼五官纤巧的模样,可不就是醉花谷那位故人叶随明么?

“原来是叶公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傅成蹊做出一副从从容容的模样。

叶随明闲闲一笑,挑起细眉道:“殿下还能记住在下,当真受宠若惊。”

傅成蹊心下了然,料想叶随明背后的靠山远不是叶云灯这么简单,而是当今皇上。当然,他在外面干的那些黑心勾当,傅宁远也未必有兴趣知晓,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依傅宁远的性子,约莫也是将他当做结交玄门中人的棋子。

那位尺黎君卸下了斗笠蓑衣,倒是一派清癯高挑的形容,浓眉窄眼的长脸上面无表情,走到傅成蹊面前漠然道:“殿下,得罪了——”话音未落便将灵力汇于食指,直戳向傅成蹊的肩贞穴。

傅成蹊自喉间发出一声闷哼,长久凝滞的血脉突然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