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1/4)《穿书之吾道清狂》 / 殊予瑾之
自从凌远岫大战钟郁深之后,两个界峰之主对战的大戏已有近百年没见过了,一时间围观修士们纷纷双眼冒光,坐直了身子,伸长脖子观望。月光下怕看不清,还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在这一圈观战台之上点了一圈浮在半空的孔明灯。
就在此时,陆朝雪指尖微微一动,那只停了一日的蝴蝶竟忽地振翅而去。她便也佝偻着身形,自专注于峰主大战的人群中无声无息地穿了出去。
离开了人声鼎沸,打斗声震耳欲聋的应天峰,整个钟寂界笼罩在一片出离的寂静之中。月光之下,那只蝴蝶身上隐约流动着银辉,引着她穿过云层,很快便落在了至高峰柱之上。
此时月华如霜铺在地面上,四周山林幽寂,偌大的宫殿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一星半点灯火,所有人都去了应天峰,这大殿里连个守殿的人都没有留下,静得落针可闻,只余下高处呼啸的风声。
陆朝雪随着那只上下翩跹的蝴蝶,不紧不慢,步步无声地踏过了满地月色,绕过宫墙,来到了后院杂草丛生的院门前,隐约听见了几许声响,忙一抬手,让那只寻香蝶消失在了夜色中,自己则微微侧头,屏住呼吸,自那院门的缝隙朝其中看去。
一个人提着盏灯,微弱的光芒照在他四周,只依稀映出两人的影子:“……您的花,开了么?”
听声音,似乎并非柳寸芒。
“尚未。”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阮夫子。
陆朝雪微一凝眉,只听他又开口,语气十分陌生,隐约还有些严厉的责怪之意:“阁下何故来此?”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另一个人的声音则显得有些怯懦和悲伤,说到一半便越发微弱了下去,含在口中像是一句呓语。
“看过了,便走吧。”阮夫子语气仍旧淡淡的,“此处不是你这种外人应当来的地方。”
“呵,”那人嗤笑一声,仿佛有些咬牙切齿,语气陡然讥讽愤懑了起来,“我这样无父无母,也没有师父相护的外人,确实不当出现在您弟子的地盘上。”
静了一瞬,阮夫子仿佛叹了口气:“既然知晓,何故不去?”
那人便忿然疾走了几步,又拂袖回身,冷声道:“一盆早该掐死的野草,养了一百年,只盼他真能开出您想看的花来才好!”
陆朝雪听到此处,眸光微动,心中已闪过数个猜测,便小心翼翼回身向外走去,谁知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凛然断喝:“什么人!”
她身形一僵,还未来得及回身,已被身后的人一剑架上了脖颈,一盏提灯在眼前晃了晃,她被光芒闪得眯了眯眼,别过头对上了孤云寒意凛然的面容,神色惶然地缩了缩脖子,双指擒着那剑端将之推开,半是讨好半是恳求地一笑,声音柔柔的:“……这位哥哥,我和师兄失散,迷了路,误闯此地,如有冒犯,实在抱歉,还请你谅我年幼,饶了我这回。”
孤云神色一怔,看着眼前满脸绯红,水眸如鹿般可怜的陌生少女,高悬的心微微放了下来,眼眸转了转,终究顾忌着动静闹大,反引来了她口中的师兄,加之她不是出泉宫人,即便听见了方才的对话也不会多想,于是收剑一笑,伸手拉她起身:“我也不过是误闯此地之人罢了,钟寂界峰柱错乱,不如我带你回应天峰吧。”
陆朝雪立刻笑逐颜开,点头如捣蒜,一脸信任地望着他,仿佛遇到了什么大好事般,乖巧地跟着他离开了至高峰,在其他峰柱上又绕了两三个时辰,等他确认了她并非幻形,才终于被带回了应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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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峰上的激斗又持续了三天三夜,飞沙走石,摧枯拉朽,第四日日出之时,峰顶上已无一块完好之地,擂台寸寸龟裂,观战台亦早已倾塌,所有人都只得立在云端,远远地观望。
第一缕朝光落在楚承剑手中的犀照剑上,折射出千万道不可逼视的光芒,剑啸间剑芒吞天噬地,眨眼间便将古玄钟湮没在一片白光之中,而凌厉的剑气已化作戾气冲天的魑魅魍魉,铺天盖地朝他所在冲去!
云端的众人忍不住纷纷倒吸了口气,有人低声疾道:“昨日也是这一招让楚承剑险胜了赵泓,古玄钟境界比起赵泓还稍逊一筹,看来八成也要败在这一处了……咦?”
就在此时,只见古玄钟竟从那白光之中一跃而出,双目之上束着一块黑布,挡住了耀眼光芒,也挡去了剑影化出的万千虚影,双手翻飞飞速结印,“轰”地一声雷鸣巨响,一道紫电烈火想缠绕的巨大光束冲天而起,九重天印中光火雷电四印合一,将楚承剑的身形困在了光柱之中,光柱仿佛拔地而起,直至冲破云霄,仿佛要至上仙界时方才轰然炸裂开来,化作一片绵延千里的焚天之火,炸裂的火焰如雨如箭洒落,朝楚承剑飞射而去。
楚承剑正欲闪避,却发觉脚下生出一重重冰霜,一时动弹不得,不得已将剑向上一抛,剑身暴涨,将那流焰坠火挡去,却也因此被古玄钟逼近身侧,一掌停在了面门之前,一时间面色铁青。
古玄钟一把掀开眼上布条,笑眯眯地收回了手掌:“承让。”
圭泠界中人静立在半空中,面上都闪过一抹欣然之意,却只是矜持地昂了昂头,出泉宫众人却一时欢欣雀跃,激动地喝起彩来:“古师兄赢了!”“古师兄真厉害!”
古玄钟落在地上,朝掌声雷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