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1/4)怪你这般动人 / 青山VIP


而eve的神色却很笃定,夜色下,她漆黑的瞳仁如同墨染,似将这夜的深空与濡湿一并吸了进去。gabriel瞧在眼中,觉得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一只大眼睛小鹿,天真纯粹的模样,倒与她刚刚说出的话十分搭调。

“e,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就赶紧离开,离我这位朋友远一点,最好永远都别来招惹她!”

gabriel真的接受了eve的要求,克制了想要一拳打裂眼前这男人俊朗深邃的眼眶之冲动,冷冰冰地对他说。

朋友……她竟然说,她是她的朋友。

eve忍不住凝视着gabriel,眸光里晕开几分柔软。

e自然是识相的——从他在医生口中得知自己肺癌晚期之时,他就开始了对于死后升入天堂而非堕入地狱这件大事的追求,虽然每次都得到gabriel的无情嘲讽,但他的生命毕竟还没有彻底走到尽头,因此这追求便不能停止。他还要多除些恶魔,多积攒些功勋,以增加手中与上帝谈判的筹码,同时,与gabriel的关系自然也不能搞得太僵,毕竟她才是负责向上帝传话的使者,为了长远之计,这一次,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在那带着隐忍与不甘情绪的e离去之后,eve全身倏然一松,这时,先前的虚弱之感全部涌了回来,紧绷的状态又消耗了大量体力,eve眼前一下子就堕入了一片浓重的黑暗,没等向gabriel的出手相救道一声谢,人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

昏睡中的eve似乎做了很长的梦,公元前的兵荒马乱,城邦建立,一个一个国家之间的征战、独立,还有教会的倾轧,瘟疫的每一次大规模爆发……形形□□的画面迅速转接,如同一部快速剪辑的长电影。那些回忆已经那样久远,却依然能够有条不紊地罗列在她的梦中。她并非刻意记得,只是身体机能本能地如此,历史之书的残页于她的体内消融,化入她的血液,干戈寥落与她的筋脉重叠,渗透着远远超出血肉组织的沉重力量——时光的力量。

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这样的梦,仿佛在总结她的一生,让她置身事外地计数她身体里的年轮,然后认真地询问自己一句,是否还要继续走下去。而她每一次的选择都是,要。

然后她醒过来,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她依旧青春貌美,没有人会知道那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究竟掩藏着一个多么苍老的灵魂。

eve再次睁开眼睛,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醒了?”

清冷的嗓音传来,将eve从混沌中彻底唤醒。她将四周环境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并不是家,而是城中某家高级旅舍。

她用力撑身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写字台前,那人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正十分悠闲地坐在沙发椅里,手中捏了份报纸,桌上一杯咖啡尚腾腾地冒着热气。

“abriel?”eve轻轻唤了一声。

gabriel合了报纸,随手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伸手扶了扶eve的额头,挑唇浅笑:“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嗯。”

eve含糊地应了一声,不知不觉,脸颊又烧了起来。

哎,她的手……

细腻柔滑,分明是温吞吞的,却又如冰雪般令人心生安定。

gabriel收回手来,依然笑得和美:“我见你病得严重,就对你施了点小法术,你不会介意吧?”

“啊,当然不会!”eve急忙摇头,“很感激你……救我。”

“你太客气了。”gabriel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忽然向eve凑近了来,伸出一根手指在她有些干裂的嘴唇皮上轻轻一刮,调皮地诡秘一笑,“你也渴了很久了,要喝点什么吗,我的朋友?”

“huh……?”

一瞬间,eve唇上仿佛被火柴点燃,这下子,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嘴唇连同脖子和耳根,都在窜着火星子,更要命的是,gabriel还距她这么近,她连她的睫毛都能一根根数得清,不禁愈发紧张得舌头打结,“……喝、喝、喝什么?”

听罢,gabriel投来一个“我还能给你这只吸血鬼喝些什么”的嗔怪表情,然后向写字台的方向一个伸手,原本摆放在那里的外卖饮料大杯瞬间移至她的手心里,然后举到eve面前。

eve被gabriel这随手炫技给惊了一下,然后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伸手去接,似乎对眼前这杯液体十分抗拒。

“我……不喝橙汁的。”eve不忍拒绝gabriel的好意,却只能说实话。

“尝尝看嘛,说不定有惊喜呢!”gabriel眯了眯眼睛,用手肘撞了eve一下,“来啊,试试看嘛,有我在旁边,你难道还怕橙汁中毒吗?”

eve看看gabriel,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无法拒绝这个天使笑颜灿烂的怂恿。

“……好吧!”eve鼓了鼓腮帮,似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一般,可爱的模样逗得gabriel直笑。

eve拎起吸管放进齿间,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吸了一点点。

黏稠的液体漫上舌尖的一刻,eve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而来,耳膜充血,发出“嗡”一声长鸣,世界上一切声音都被隔绝了,她被抛向空中,躺在稀薄的空气之上,被彩云簇拥,轻灵如梦。

eve震惊地看向gabriel,只见她挑了挑眉梢,抿唇笑看着自己:“怎么样,是尖货吧?”

“阴性、o型!我的天啊,我得救了!”eve饿了很久的肠胃蠢蠢欲动起来,她顾不上说话,半晌只是抱着纸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