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1/2)《绝色》 / 木子衫
萧南歌看著花瑶,良久,微微侧了身,“那走吧。”
“是,请王爷跟奴婢来。”花瑶笑的更开了些,仿佛对於萧南歌的回答丝毫也不意外一般。
“对了……”
“王爷有何吩咐?”花瑶停下步子,有些疑惑地问。
“既然已经被封为贵妃……”萧南歌不紧不慢地走著,嗓音在夜里听来尤其清冷,“便不该再唤你家小姐了。她……该是我轩钦王朝的贵妃娘娘。”
“……是。”花瑶听明白了萧南歌话中的意味,微微白了脸。
万佛寺不算太大,加上两人的脚程不慢,不过盏茶时间,就已经到了梨园。
花瑶将萧南歌带进去,自己却在园子外就悄悄退了出去。
萧南歌顿下步子,微眯了眼朝园子里看去。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低上许多,明明已经五月了,梨园里的梨花却还依旧开著。
梨树下,一名窈窕女子正倚树而立。瀑布般的黑发松松地挽成一个髻,几朵梨花点缀其上。一袭素白的纱裙包裹著女子美好的身躯,月华倾泻,晚风微微,迷蒙中,那女子仿若就要这麽羽化登仙了一般。
美得不似真人。
“允之,你来了?”听见动静,花宓儿微微侧过了头,当看见萧南歌的身影,便浅浅地笑了起来。一双绝美的水眸像含了轻雾,道似有情却又无情。脸庞柔美清雅,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萧南歌抿住唇,眸子里闪过一丝黯色。
恍然间,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的梨花满树,一样的梨花女子。
“允之?”花宓儿走到萧南歌身边,柔美的脸上带了丝犹豫的表情,“我……我还以为,允之你不会来见我了。”
“怎会?”萧南歌垂眸淡淡道,“能得宓贵妃邀请,我感到不胜荣幸。”
花宓儿听到萧南歌的话,脸上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却又片刻换上了欢欣的表情,拉著萧南歌的衣袖准备往庭中走,“允之,我新得了一些君山银针,记著这是你的最爱,特来邀你的呢!快来尝尝看!”
萧南歌神色复杂地看著那只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沈默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将手拂去,只是跟著花宓儿的步子朝亭中走去。
“允之,尝尝看,怎麽样。”花宓儿将茶沏进紫砂杯中,轻轻推给萧南歌。
萧南歌捧起来,浅浅啜饮了一口,才道,“味道清甜,茶香悠远。确实是顶级的君山银针。”
花宓儿便笑了起来。三分羞怯,三分澄澈,四分飘渺,与记忆中的那个笑完全重合。
“允之,你……你现在怎麽样。”花宓儿咬了咬唇,问。
“我?”萧南歌放下茶杯,右手习惯性地抚了抚自己的左手臂,挑起眉来道,“若是我说不好……”
花宓儿一怔,随即微微红了眼,“允之,你……你还怪我,对不对?我,我和皇上……原本……”
萧南歌垂下羽睫,遮掩住眼里泄露出来的心思。
他十四岁踏入沙场,南征北伐至今已有十年,参加过的大大小小战役不计其数。然而在这麽多的战争中,他只输过一次。
那一次,他折了至交好友,还有亲手培养起来的三万将士;那一次,他左臂中了暗箭,剧毒入体,让他几乎丧命。
而那一天,却正巧是轩钦王朝的天子迎娶贵妃的大喜之日。
三月之後,带著满心悲苦班师回朝。他不仅是没有等到花宓儿的解释,甚至,皇帝以此次战败理由,直接收回了他手中南方的十万水上军队。
花宓儿生辰之时,宴席之上,端看她在萧星寒怀里笑得如何娇羞甜蜜便知,至始至终,他之於他们,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自作多情。翻来覆去,不过寥寥几笔,倒确实是能将人的心细细磨成粉的疼。
可笑。真是可笑。
“娘娘今日找我来,可是为了江南钦差一事?”萧南歌打断了花宓儿的支支吾吾。
“这……”花宓儿半垂下眼,分明是个欲言又止的光景。
“娘娘可是希望我担下钦差一职?”萧南歌又问。
“如果……如果允之你愿意的话……”花宓儿欣喜地笑开了些,但接触到萧南歌微凉的眼神,又瑟缩了一下,道,“若,若是允之不愿意,也……”
萧南歌心底冰凉成一片,舌根微微有些发苦,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唇角微翘,弯出一个笑的模样来,“如此,本王三日後回京就可向皇上请愿了……定不辜负娘娘对本王的信任。”
“允之?”花宓儿眼睛亮了起来。
“娘娘,夜深了,请恕本王现行告退。”萧南歌起身,正准备走,却又忽然一顿,背对著花宓儿道,“娘娘,你现在毕竟已为君妻,再唤本王‘允之’终究不妥。还望娘娘以後谨言慎行,莫要落了话柄,空让小人在耳後嚼舌根,有损娘娘清誉。”
言罢,疾步走了出去。
花宓儿愣愣地看著萧南歌的背影,恍然又忆起当初那个白衫少年为她戴上梨花的样子,半晌,苦涩地一笑。
“娘娘……”花瑶迟疑地走进花宓儿身边,小声地道,“您可是……後悔了?”
花宓儿摇了摇头,“此话莫要乱说。自始至终,我就明白,我爱的,只有皇上一人。”
“那……”
“只是有些可惜了,那麽好的……”花宓儿轻轻叹息一声,“皇室里,终究……罢罢!这些事本宫也管不得了。花瑶,去传书给皇上吧,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