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整个周末都在等吧工作，不过现在他的工作轻松太多，只用坐在吧台调酒就行。以前白天下午要帮忙收拾，甚至处理帐务，现在承颀也在，一切体力活都有他去做，而且堂堂副总处理起这小小帐务当然是游刃有余，也就拿过来算个不停。

对秦老板而言，最重要的是这个劳工不收费，还要倒贴住宿费——标间收费，一晚300大元。而且承颀很勤劳，只要秦老板说这活要，他都忙不迭去做，拼了命地去完成。甚至晚上客人多的时候，还在后厅兼当服务生。承颀自己感觉不到旁人的惊艳眼光，秦老板可看得清楚，心里盘算要不要让这家伙在等吧里挂个牌，肯定能招来不少客人。

承颀在疲累之余还有闲心的身体状的三餐都是他去订的，还得跟秦老板恳求半天，答应数个丧权辱国的条款，才能把那些饭菜混到员工餐。

调酒还好，不是太重的体力活，承颀不太会，也就没办法抢来做。

而且他也不敢太，一时怕他自己失控，二来也反感。常常只是呆呆看着在人群中说话，微笑，感受着幸福和痛苦交织的心悸。

两天被骚扰数次，遇到难缠的客人数次，打破杯子赔偿若干，撞人摔倒若干次。态度要端正，跑腿要勤快，笑容要诚恳。就当是对以后生活的预演。

这样已经很好了。晚上睡在他门外，守着他入睡。睡眠似乎很不安稳，经常起床去厕所，好像还是去洗脸。

睡得很沉的啊，承颀想起那时他，常常可以一睡到天明。有的时候他没满足，还在，总会换来他睡意朦胧地嘟囔，然后在他怀里蹭几下，怎么也不肯睁眼。

不求能再得到他那样的信任，但是为什么……他连睡都睡不好呢？

在家里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因为卫生间在两人房间之外而房间，他出屋完全不必惊动承颀。但是在这里就不要去卫生间必须经过他睡的外间，而承颀根本睡不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听这样频繁地起床，让他辗转难眠，里屋每一点动静他都支起耳朵听，心就像是有老鼠在挠一样，一刻也静不下，难受得想要吐出来，却什么都没有。

到了周日，因为周一要上总算是能早些离开，坐公车回家，两人各自回房去睡。承颀故意不关严门，留着一条缝，好随时关注门外动静。果然过了半又起来去洗手间。

承颀蹑手蹑脚推开门，溜到洗手间门外往里看站在水池前，往脸上不停扬水。眉头紧锁着，唇抿得死，像是异常难受。

承颀咬了半天牙，终于忍不住，窜了出去，你怎么了？”

洗手间惨淡昏黄灯光，脸色十分难看，承颀心都抽起来，伸手去扶他，你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

他一出脸色就变了，霎时间苍白得不像是人应该有的颜色，而表情也剧变，一瞬间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万念俱灰。

他低低说了句：“终于来了啊，真好。”竟然稍微地笑了一下，缓缓闭上眼。

！你到底怎么了？”承颀心惊，抱紧他大声喊。

被他吵得睁开了眼，眼神变回清明，表情正常了些。随即推开承颀，转身走开。

承颀担心他，跟着他不放，你要是难受就要看医生……”

身体是最重要的，如果身体出了问题，什么都是白扯。承颀这么想着，从后面抱住他，柔声问：“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挣扎几下，没有他的力气，挣不脱。最后没办法，皱眉说：“我只是做了噩梦，惊醒了而已。”

“你……每晚都在做噩梦？”承颀一转念便知他噩梦的内容，手握紧放在身侧，努力让声音平静，“看过医生么？有没有药可以吃？你这样根本睡不好，睡眠不足到这种程度，身体怎么吃得消？”

看他一眼，摇头说了句“没事”，把他推开，走回房间。

不要打扰他，他好不容易能睡一会儿，失眠难受的话，眼下只能让他先睡个好觉，然后等公司检查身体的时候借机做全面检查……

承颀这么劝告自己，只是他再难睡着，躺在床上咬住自己的手，听着隔壁声响。稍微一有动静，就心惊肉跳。

吓成那样的噩梦，内容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手在颤抖，恨不得把那人抱在怀里，把他所有噩梦都赶走。但是也知道，恐怕自己，正是他噩梦的来源。

熬到周一，进行了身体检查。承颀明知道结果不可能太快出来，还是给混入医院的私人医生打了几通电话。直到得到对方确定答复身体小毛病虽然不少，急病和大病倒没有，虽然不是很健康，至少还不错。

拿到建议食谱，承颀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去采购，然后下厨。

“今天……出去吃吧见他进厨房，站在门口迟疑了下，说。

既邀请，承颀当然绝不会拒绝，可是心下有些奇怪。

重逢以向来少与他搭话，更不要说在办公室外主动说话。因此承颀怔了一下才问：“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还是……”

“大排档的麻小不错简短回答。

“不能去，不卫生。”承颀马上否决。

医肠胃很不好，吃东西绝对要注意。

“烧烤呢？好久没吃了多说了几个字。

“太油了，不行。”下意识否决，才感觉自己语气太重，“呃……油炸食品吃多了容易癌症……”

“火锅？”

“明明吃不了太辣偏偏喜欢这种东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