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1/1)与梅同疏 / 俞洛阳


杨晔把他的右手放置到他头顶去,脸上浮起一丝轻薄暧昧的笑容:“你受了伤,还不安分,果然是婊-子出身,本性难改。”谢莲舫忍着疼痛,甜腻腻地笑道:“小弟我犯贱,也是看人的。这一年半载的轻易不犯一回,侯爷须得给我几分面子。”

红烛昏罗帐中,杨晔的心情忽然舒畅了,慢吞吞地道:“我也并非无情无义的人,你喜欢什么,事成之后给你。”谢莲舫俯身上来堵他的嘴,极尽讨好之能事,百忙中还抽空表白道:“小弟和侯爷一样,也并非只认得钱,偶尔也讲几分情分……”

第二日清晨,杨晔将谢莲舫扯到了杨熙等人暂居的客栈中。杨熙因为牵挂杨晔,很早就起来了,坐在客栈过街楼下的大堂中饮茶。

待杨晔将两人互相引见一番,谢莲舫见这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是赵王殿下,仔细度量他的神情,貌似比杨晔好说话,便道:“小人荣幸得见殿下,且寻一间密室详谈。”

于是三人移至杨熙的客房中,谢莲舫道:“殿下,小人这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小人这次可以斗胆将殿下引见给岑王爷,但有些话,小人便是说也无用,须得殿下自己去说。殿下以为如何?”

杨熙道:“若是能引见,此番盛情,杨熙便铭记于心。来日定不辜负谢老板。”

他微一沉吟,道:“谢老板对岑王府比较熟悉,小王闻听有一人也到了长安,想来也是来给岑王爷拜寿的。也曾遣侍卫在长安城中寻找,却始终不见端倪,却不知此人是否已经入住岑王府,谢老板可否帮忙打听一二?”

谢莲舫道:“赵王殿下要打听什么人?”

杨熙道:“从前的虞部郎中任鹳。”

谢莲舫道:“原来是此人。实不相瞒,据小人所闻,十日前他已经到达长安,被岑王爷派人请入府中,待为上宾。如今依旧在府中居住,每日里和岑王爷品茗对弈。恐要等寿诞结束,才会放他离开。”

杨晔啧啧连声:“你对岑王爷的家事如此熟悉,当真难得。你究竟在你家王爷那里安插了几根眼线?”

谢莲舫略略做出些羞愧之色,杨熙立时瞪了杨晔一眼,转头和颜悦色地看着谢莲舫,温声道:“小王这里有一封书信,谢老板能否在我等入府之前,先托人送给那位任先生启阅?若能先和那位任先生见一面,那就再好不过。”

谢莲舫感受到杨晔温情脉脉的皮相下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慌忙点头答应:“这个不难,交给小人即可。”

谢莲舫从铜川过来,还携带了自己手下的一批歌女舞姬,打算届时在宴席上为岑王爷献寿。大岑郡主虽不愿和他这下贱之人多拉扯,但见自己父亲喜欢,想得六十寿诞人生只得一回,便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去了。

因此提前两三日,一干人便浩浩荡荡地入住岑王府一个偏院之中。除了先前的随行人员,谢老板还多了两个保镖,一个叫阿华一个叫阿熙,相貌平常(易容了)气度不凡,忠心耿耿如影随形。谢老板被夹在中间,面色苍白语笑嫣然,右手据说是不留神受了伤,裹得厚厚的白布,外人看不出究竟来。

岑靳这些日子一直在接待来给自己拜寿的各路人马,几乎无半点空闲。这一日黄昏时,谢莲舫终于打听出岑王爷闲下来了,便慌忙让人通报求见。大岑郡主恰好和父亲在一起,闻听后,沉着脸不发一言,拂袖而去。岑王爷年轻时惧内,老了后改怕女儿。但谢莲舫做为他多年的情人,知情识趣温柔体贴,又不舍得不见,只得厚着脸皮尴尬一笑,让人快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呼呼,圆满了

正文 第 54 章

谢莲舫回身给阿华和阿熙递个眼色,令他两人守在房门入口处,那里有厚厚的帷幕半遮半掩,便于听得到谈话,又不显得扎眼。他自己在丫鬟的带领下绕过雕花隔扇,趋前几步,恭敬地给岑靳行了礼。

那岑靳岑王爷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身量中等。但由于养尊处优多年,瞧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但的确脸带病容。他懒懒地铺排在一张宽阔的花梨木罗汉床上,身上搭着一方西域过来的团花栽绒丝毯。罗汉床后面一架大大的屏风,上绣着孔雀开屏,一派金翠辉煌。罗汉床中间置一小几,摆着半局残棋,两杯香茗。榻前几个丫鬟伺候着。

岑靳见到谢莲舫,便挥手让丫鬟退远些,笑道:“莲儿啊,你许久不来看我,是嫌我老了?还是另有什么新欢掳了你的心去?”

谢莲舫笑道:“王爷对莲儿的大恩,终生难忘,又何来什么新欢?”一边说一边凑了上去,问道:“王爷这一段身子骨儿怎么样?”

岑靳道:“还好。不过繁杂事多了些,多是些上门打秋风的,打发不起啊。若是无人来骚扰,想必更清净。”谢莲舫忙挤到他身边,伸手给他按捏肩膀,笑道:“家大业大的,自然繁杂了些。如今大郡主大了,我在铜川,闻听大郡主把岑王府里里外外打点的妥帖,因此也放了心。不过还是时时记挂着王爷呢。”

岑靳微笑道:“一个个满嘴的甜言蜜语,不知是记挂我的钱呢,还是记挂我的东西,总不会记挂我这个人。”

谢莲舫忙道:“王爷说笑了,莲儿当不起。莲儿心里的确记挂王爷。没有王爷,哪有莲儿我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