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1/1)东宫他哥 / 姬泱


柳丛容倒是不慌不忙,他捧着小酒坛对着我似笑非笑的说,“王爷会这么做吗?”

我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说,“不会!

我可不敢。你身后还有太子爷呢,我就是不给你面子,我也不敢不给他的面子。”

我把他让到回廊尽头的亭台,这里是坐着聊天、偷情、看景儿的好地方,摆了一套钧窑的茶具,就是没有酒杯。我拿过来两个大茶杯,放在柳丛容面前的桌子上。

然而柳丛容却不倒酒,他把小酒坛举起来,微微眯起来眼睛打量着它,好像打量他心中的某些秘密。

他说,“王爷,这酒还是凤化三十六年的佳酿,太子那年行冠礼。按照民间年纪的算法,太子那个时候是十四岁,不到行冠礼的年纪,可是宫中沿用古老的历法,太子的年龄则为十六岁,正好成年。”

“奴婢也是那个时候到太子身边,侍候的,……,这一眨眼,四年就过去了。”

“王爷,太子殿下这四年过的……不容易呀。”

我听着他说话,背对着他,慢慢走到临湖的垂落的竹帘前面,看着外面,没有说话。

柳丛容似乎把酒坛子放在桌面上了,他用手指撕开泥封,嗤的一声,红绸被拉开,异香扑鼻——永嘉花雕特有的香甜,清冽宜人!

我从竹帘前面转身,看着柳丛容小心翼翼的把茜红色的酒,倒在杯子里面。红色的汁液配着暗红色的杯子,还真有一点说不出的妖异。

柳丛容说,“大殿下您新封王爵、开府建牙都是这一年的事,尤其是王爷新搬到这边的王府居住,说起来,这四年间,您在大正宫的时候居多,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我看见他倒好了酒,自己慢慢踱回去,在桌子旁边的绣墩上坐好。

柳丛容说, “奴婢自小侍候太子殿下、还有王爷您。王爷爱惜奴婢,您从御膳房给太子偷的枣糕,从来都有奴婢的一份,那个时候,王爷您偷偷喝酒,奴婢也陪着,说起来,也有七、八年了。”

“大殿下,奴婢给您倒满了一杯酒,本来想着自己只在一旁陪着您就可以了,不过要真是这样,您肯定不会喝,所以奴婢就告个罪,自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酒。”

柳丛容把一个杯子放在我手边,另外一个放在他自己的手边。

我忽然用手挡住他推过来的杯子,“柳公公,你在东宫那一套说辞就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了。我又听不明白,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说吧,承怡要是又哪里做错了,或者太子又有什么旨意,请您明示。这次就是喝毒酒,上吊,砍头,也让承怡准备准备。”

“别!别这么说!大殿下!”

柳丛容握住我的手,拉开,然后又把酒杯推了过来。

“大殿下,奴婢就明说了吧,这次我到祈王府,太子殿下并不知情!这是奴婢自己要来的。”

“王爷,我这里有几样东西,要带给您看。”

他拿出来两张纸,放在桌面上。

“这第一张,是雍京这边人写的,说的是崔碧城和杜家的交往。”

他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崔老板和杜家小姐是清清白白的,这奴婢相信,这信说的也不是这件子虚乌有的事。

可是崔老板和杜家的交往的确频繁了一些。杜皬杜阁老是当朝宰辅,而崔碧城则是雍京制造局的官商,他们一个权倾朝野,一个富可敌国,如果经常谋于暗室,怕不会将来传令于天下?”

我说,“诶,写这个东西的人真是个二百五!崔碧城是杜皬杜阁老的学生,他和杜家公子杜玉蝉还有同窗之谊。不是说,凡是一起同过窗、扛过枪、、分过脏的人都有过命的交情吗?崔碧城和杜家某人在一起喝个酒,品个茶,做些个酸文假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崔碧城也没有那么钱。他也就是读不了书,走不了仕途,自己去南边捣腾个小买卖,赚钱糊口而已。”

柳丛容把这张纸放下,却又拿起来另外一张,“王爷,这张是从江南过来的急递,八百里的急递,三天三夜就到了。”

我伸长脖子看了看,“柳芽,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小道消息?哦,我想起来了!缇骑镇抚司都归你管!说吧,这是又说我斗蛐蛐,还是逛窑子?”

柳丛容说,“都不是,这是浙江布政使赵宁隋认罪的供词。”

我一听,就不说话了。

我得听他说,他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果然,柳丛容慢条斯理的在我面前这张纸摊开,还挺大的,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