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1/2)《狱锁骄龙》 / 黑巫
杨天年立马阵中,一箭箭不停射向敌人,远望去,漫天沙尘中,敌阵外围飘扬着几杆大旗,绣着不同的图腾,那是几个部落不同汗王的旗帜,杨天年明白了,难怪会有这么多敌人,那只狐狸纠集了其他部族一起行动。
蛮族尚武,历来战斗汗王就算不冲锋在前也会在队伍的中央督阵,这一次几个汗王的旗帜一反常态簇拥在外围,只说明一件事,那几个汗王都和碧眼狐在一起。草原上只有这只狐狸从不以武勇为傲,历次战斗都缩在后队,等到战斗尾声,即将胜利的时候,才凑到前阵砍杀疲弱伤重的敌人,稍稍显示他不惧鲜血,不惧战斗的武勇。
看着厚厚敌阵之外舞动翻飞的旗帜,杨天年眯起了眼睛,这一场仗,可不只是决死一战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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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看!”奔驰在回城途中的梁文彬勒停战马,顺着扈从手指的方向向来路看去,距离遥远,但依稀能看出一股股的浓烟升腾上半空。是狼烟!车队遇袭!
“王八羔子!”梁文彬愤愤地骂了一声,随即传令全军后转,杀回去救援!疾驰中劲风吹过脸面,他不得不眯起双眼,暗暗埋怨上司:既然是护送,为什么不一直护送到定远城,这可不就出了事!害得他不得不来回跑,耽误军机不说,这在投入战斗之前得浪费多少宝贵的体力!
纵马狂奔也就盏茶的功夫,看见前方空荡荡的大路中央站立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钢刀入鞘,双脚不丁不八地直立道中,右手高高举起,火漆红箭,一个大红烫金的“令”!
千余骑战马随梁文彬一起慢慢减速,看看远方仍就不停升腾而起的黑色烟警,按捺着焦急的心情,梁文彬停在那黑衣人面前,沉声喝问:“什么事?”
“黑衣卫传秦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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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自爆发之初就露出它残忍血腥的面容,断肢残臂,血花飞舞,钢刀、铁棒、拳脚甚至牙齿都被用以与敌人搏斗,仿佛忘却了自己是人,以最原始的兽性撕咬,只求杀死敌人!
少年的武力到底难以对抗壮年的敌人,很快,最外围的车辆、障碍被蛮兵踩踏破坏,双方都付出数以百计的伤亡。少年们借以固守的圈子一层层缩小,活着能战斗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敌人却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无穷无尽。渐渐地,最后的圈子也支零破碎,不时有蛮骑突破战阵穿越而过,肖天翼眼睁睁看着浑身浴血的姜三儿腾身跃起,用仅剩的一支胳膊死死勒住骑士的脖子,搏斗着,被带着穿过车阵,在敌人阵中被乱刀砍中,却死不松手,和他的对手一起倒落下马,砸在已摞了半人高的尸堆中再也不动一动。
再也无法思想,眼睛里看什么都是血蒙蒙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招势武功,千万次的训练锤练成身体的本能,挥砍,劈刺,闪避,踢腿,旋身,从未间断过训练的微弱的脉息在身体中生生不息地流转,带走疲惫,带回力量和精神,疯魔一般,砍杀一个又一个敌人。
“呯”一声巨响,兵器相撞的声音在耳际轰然鸣响,又一匹马挟着狂风从他身旁掠过,身旁的人腾身掠起挟住那人的脖颈,看那熟悉的身形,是拓跋野!浑身沾满血迹,手中的钢刀已然折了一半,身上背负着他的短弓和三支羽箭,腰间只余半筒箭。整个人贴在那蛮兵的身上,被那蛮兵带着冲出车阵,直入敌军。
肖天翼目眦欲裂,嘶声大吼:“教头!”随即车阵里参差响起更多的嘶喊“教头!教头!”
众人眼睁睁看着七八个蛮兵砍向他的身体,那马跑了几十步之后,满身鲜血的拓跋野和那蛮兵一起跌落马背,一动不动。
肖天翼疯了,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悲伤充斥他的全身,战意升腾!本已精疲力竭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将面前的敌人一刀砍翻,闪过侧方袭来的刀剑,高高跃起,双手持刀,狠狠劈向倒地的敌人,那人匆忙间架刀抵挡,竟被他灌满内力的一刀连人带刀一劈两半!
杨天年双手持刀,砍翻面前的敌人,看见那孩子一步步杀出战阵,直直向拓跋野倒下的地方杀去。环顾四周,只剩下最后这一圈车阵还在勉强为少年们提供依靠。罢了,这七零八落的车阵也已无法发挥保护的作用,就随他去吧。
战斗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五百少年还活着依然能战斗的已不足百人,远远的,敌酋的大旗已缓缓向前移动,这边已是残兵,那狐狸也该上前验看胜利成果,参战显示武勇了吧?看着趴在敌阵尸堆上一动不动的拓跋野,全都看你的了!不要辜负我这么久没有下令举火的苦心,不要辜负这数百同袍弟兄的性命!
不再多想,大吼一声:“杀!”挥刀砍向迎面扑来的敌人。
这一场仗,打得意料之外的惨烈与艰难,五百少年,竟然让儿郎们付出三四百人的代价,头人们相互看看,都掩不住心底的惊惧,暗暗庆幸是几个部族一起行动,真要是独个动手的话,说不定连老本都得赔光。
由于战前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乌尼格原想一直待在远离战场的后方,可身边的几个头人却自视勇士,一直陪着他未上战场厮杀已经颇有不满,眼看战斗即将结束,哪里还按捺得住嗜血的冲动,你一言我一语地撺掇着要让弯刀沾满西秦崽子的血,于是传令众多的战士让开道路,几位草原上高贵的头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