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1/2)《狱锁骄龙》 / 黑巫
而这时,从门外陆续进来了几人,和先前进来的汉子一样的劲装打扮,腰配长刀,肃厉,沉默。先前的汉子说了什么,当先几人也不回复,沉默着一直往楼上走去,而楼梯口,早有店伙恭敬地等着引路。
武亚皱着眉看着,明白掌柜确实没骗自己,盘算着,要不要跟人家商量,让出几间,虽然是自己先到,毕竟是人家预订在先。武亚虽然是王子,从小骄生惯养,但绝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清秀柔弱,低着头进来,抬眼看了堂里众人一眼,复又低下头默默跟着前面的人上楼去。而后,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太监,白白胖胖的,进来以后就站在一边,随即,一抬担架被抬了进来。旁边跟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长身玉立,眉目俊秀,阴着脸,仿佛有人欠了他八百吊钱一样。随即,门帘被放下。这些人护着那抬担架,就往楼上抬去。
担架上的人可能是受了颠簸,忽然动了一下,旁边的人都急忙凑上去,那个青年轻轻扶起担架上的人稍欠起上身,太监急忙上去用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绢布接住病人吐出的秽物,待他重又躺好,抬着担架的人才重又往前走。武亚等人眼尖地看到太监手里那块白绢已被鲜血染得通透,而那太监也不嫌弃,将那绢布丢进店伙送上的脏物桶,用另一块绢布擦擦手,脸色不变地跟在担架后面往楼上走。
那楼梯有些斜度,前一个人走上去,后面抬担架的人举高双手,担架依然倾斜,武亚看到担架上的人被厚实的锦被包围得严严实实,仅露的一点脸色惨白如纸。此际前面抬担架的人回头看看担架依然倾斜,毫不犹豫地跪下,膝行而上,而其他人,对他这种举动竟然毫无异色,仿佛是理所应当一样。武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得是什么样忠心的侍从,为主子做到如此地步,抬着个人,用膝盖上楼,不说得有多疼,跌份儿啊,可人家连想都不用想地就做了,忍不住环顾散座在大堂里自己这群手下,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真的有哪天自己落到担架上那人的处境,有哪个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正呆呆地神思不属,忽然楼上一片喧哗,武亚留在楼上的侍卫有人冲下来报告:“主子,他们把咱们的人都赶出来了,正在往外搬您的东西!”
武亚一愣,二层十间上房那里,留了十来个好手在看着,这些人刚上去几个,就把自己的人都从上房赶出来了?
怒气勃发,刚要拍案而起,他身边的伴当,这些侍卫里功夫最好的浅野见却先出了声,听起来似乎是在安慰他:“主子,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没见那位半死不活的样儿,离他们远点,免得夜半那位没了气儿沾着晦气。”
瞬时,正在上楼那一行人眼光全都看过来,武亚就觉得一把把刀子一样扎在身上,浑身不舒服,可是输人不输阵,强撑着大笑一声:“哈哈,说得有理。”
这话还没说完,武亚就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寒毛乍起的瞬间向后跳开,同时“锃”一地声,是浅野见的钢刀出鞘,同时还有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甲一”
立定的武亚才看到浅野见早已退身靠墙,双手紧握着随身的钢刀,高举在身前,而他面前,那个俊秀的青年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正盯着他看。
从旁边看去,那青年嘴角含着一丝浅笑,可他那眼神,却象盯着青蛙的毒蛇一般,让人心底冒寒。那个虚弱沙哑的声音从担架上传来:“别多事。”
青年笑了,冷冷看着已被他的行动吓得一身冷汗的浅野见,伸出修长的食指,就那么轻轻地点在挡在面前的钢刀上,浅野见打着突,双手举着刀,全神戒备,死盯着对方,知道自己的身手和人家相差太远,死亡的阴影从没象现在这样临近。
青年只是盯着他,手指抹过,从刀柄抹向刀头,在靠近刀头的一侧顿住,然后武亚就看到他把中指和食指叠在一起,翻转手腕,就那么轻轻在钢刀的刃口一弹,“叮”的一声脆响,刀刃被弹出个缺口,缺失的那块刀片射穿浅野见的右臂,深深钉入墙壁,浅野见“啊”地一声捂住伤口,刀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乱响。那青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继续随侍在担架旁边,一行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悄无声息地上楼去。留下整个大堂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待那一行人进了房,惊魂未定的海家雷才长出了口气,用一种暗含着很隐晦的鄙视的目光看着捂着伤口呲牙咧嘴的浅野见,俯身小声道:“你命真大啊,知道那位是谁?他就是捉了玉玲珑的刀大人,楚王的贴身护卫,那是响当当的厉害人物。”说着,他挑了一下大拇指,“是打遍了整个东楚都没有对手的这个!”抬眼看了看四周,又收回手,继续对着浅野见和武亚表达自己的慨叹:“得罪了他还能留条命,快回家拜佛去吧!”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蛮人,什么人面前都敢放肆,人家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你。
虽然几百年中州各国之间一直打来来去,但各国说一样的语言,用一样的文字,祭拜同一个祖宗。这个浅野见是海外人士,身短鼻平,长相与中州人士颇有不同,尽管穿着打扮,说话作派都极力模仿中原人士,但在海家雷来看,那就是异类,绝非同种同族,对他自有种从骨子里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