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1/2)《太子与农夫》 / 何小微
鼻息之间充斥着陌生的气息,男人身上特有的充满了朝气的蓬勃的汗臭,却又有点米饭和清酒的醇厚的香,陌生又新奇,感觉怪怪的,却并不让人讨厌。
“你醒啦!太好啦!俺一直害怕你死在俺身上呢!你再忍忍啊……马上……马上就到了。”农夫闻言大喜,停下来,转过头想要安慰对方两句,却不料在眼神交汇之间轻易地失了魂。
那是一双多么澄澈,纯净的眼睛啊。让人轻而易举想到天真的小鹿,迷糊的小白兔,还有刚刚出生的懵懂的婴儿,未出阁的纯洁的少女。那双眼睛,黝黑占了大半的圆溜溜的眼珠子,其中盛着万千闪烁的星辰,似乎狡黠,似乎天真,似乎喜,似乎悲。
直到到了阿叔的门前,农夫都没有回过神来。
“阿叔!开门!有人受伤了!”农夫使劲拍打着门。
阿叔是这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和郎中,识得字,看得病,教得书,很受人尊重。人也好说话,有个头痛脑热或者其他解决不了的事儿总爱找他,而且似乎每次都能得到满意的处理。
“来了,来了!”很爽朗的男声。
门,吱啦一声开了。农夫慌忙地将人放下来,软软的却一下倒了下去。农夫赶紧接下来,将人紧紧搂在自己厚实的怀里,又将自个儿的毛大衣扯开,将人尽力按到怀里。农夫低下头,只见对方双眸紧闭,满脸粉扑扑,睫毛好似温柔的蝶翅,眉毛软绒绒的,无处不可怜。用手轻轻一摸,才知道,已经烧昏了过去。
“阿大,你听阿叔的话,将这人从哪里来送哪里去吧!阿叔,救不了他!”那头发微白的中年汉子用手一探脑门,翻了翻眼皮,把了把脉,最后将手掌翻开仔细看了看,抬起头,却凝重地说道。
“咋了?不可能啊!俺看了,没多大问题的!开始还醒过来跟俺说话来着!阿叔,你再仔细瞅瞅!药费你不用担心!俺那里还有存货,大不了走远点去县城卖!”
“你……就这么想救他?”
“这……这不是当然的事么!俺……这可是一条命啊!”
“不是阿叔心狠……这人……”男人顿了顿,眉峰微颦,似乎是犹豫不决,“哎……你知道,阿叔喜欢看些没用的杂书,粗懂一点命术之道,你和他……命数纠葛不清,怕只怕,他会害了你的命!”
“怎么会?等他好了,俺就送他走!哪有您说得这么夸张!”农夫不自然地撇了撇嘴,似是不以为然,又有所顾忌。
“你的身世……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观你喜已决,便抬进来吧。阿叔,终究也不愿在你心中,落得个不仁的印象。只是前人种仇,后人得怨,该来得命,逃也逃不过。”
“只是这孩子相貌出众,眉峰斜挑,唇薄如削,眼下黛青有泪窝,只怕是个短命之人哇!还有这伤,这身衣服……哎!”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从农夫身上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给我吧,你去烧点温水灌几个温水水瓶,别太烫,一会儿给他贴身熨着,记着,别太烫,太烫了受不住。再架个锅,烧点小米粥,记得用黑米,再夹点切成黄豆大小的瘦肉,煮上。”
农夫用手小心托着递过去,用大手轻轻抚开了阿奴额头汗湿的两缕发丝,他的手很大,阿奴的脸却小,粗壮的手指头挨上单薄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轻轻移开。他的动作笨拙得不行,阿叔看得想笑,又想哭。
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对自己身世以及旧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孩子。恐怕只有自己,才看到了他的眼神,是融化了多少怜惜的一汪潺潺的,化冻了的,温柔的,春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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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个耳光
“阿大,叔奉劝你。咱们这里庙小,等他好了,你还是送他走吧!”阿叔上好药,将阿奴衣衫合上,正色道。
“听阿叔的,不过还是等他好了再说吧。他身上伤那么重,看他容貌应该是外乡人,看他像个书生,俺……要是不收留他,这寒冷的冬天他可怎么熬得过去哦。”
农夫低着头,眼睛看着被热气捂得满脸通红的阿奴,心口有些疼,手伸过去,紧了紧被子,“阿叔善心,这小孩的命就托付给阿叔了。俺新打了野猪,到时候多送几块肉给阿叔补补身体。他的伙食,俺包了,俺家里米也不多了,等俺去县城拿皮子换点米和菜到时候和药钱一并给阿叔拿来。阿叔一个人,伺候病人辛苦,俺会尽量空出时间过来帮忙的。”
“哎,你这孩子,较什么样真!跟阿叔这么客套干嘛!”阿叔嗔道,到底没拒绝,只是放在床单上的手悄悄紧了紧,眼神中闪过些忧虑。
“俺……”农夫挠了挠头,“俺嘴笨,不知道咋说。但俺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应该给的,没道理平白麻烦阿叔。阿叔一个人也辛苦。反正……反正,阿叔不许推脱,到时候别嫌少就成。”
“你这小子!”
农夫搓了搓手,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尴尬。他手足无措地原地扭捏了一会儿,眼神四处摇摆地看了看。一溜烟跑到床的另一边,低下头,认真打量自己救下来的人。
皮肤像米粥和羊奶一样白和糯,这形容是毫不夸张的。皮肤太白,太嫩,显出娇弱的稚气,身体又单薄的吓人。像个孩子。
看样子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但却又不像是娇生惯养的样子,整个人单薄的有些病态,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