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1/1)《高能大太监》 / 轻微崽子
见到苻秋立刻迎上来,紫云给他披上斗篷,紫烟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苻秋知道自己伤愈后有夜游的毛病,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嘴上只说,“嗯嗯,只是起夜,下回叫上人,冷死了。屋里有手炉吗?”
紫烟朝后瞥了眼,担忧道,“那间院子不是袁将军的院子吗?公子……”
苻秋只做没听见,把斗篷的连帽兜上,捂着两边脸一跳一跳进自己屋里去。
后头两天晚上,苻秋长了个心眼,本来相凤就是在他屋子里伺候的。
晚上的药被他倒进花盆,结果发现相凤夜夜三更出门,五更回来,第三日傍晚时,东子出征。
苻秋揣着手在院子里跳了半天,直呼冷。
紫云坐在一边剥花生,碟子里白胖的花生米堆得像一座小山,她嘴快道,“公子想去瞧便去呗,到前门就三道门,出去便是出征的队伍,要在城内逗留足半个时辰,好多人呢。”
苻秋抓了把花生,依着紫云坐下,翘起一条腿,“不去。”又朝相凤努嘴,“想去就去,紫云也想去瞧热闹。”
相凤的脸登时就红了,低垂着眼,“还是不去了……”
“公子可批准了,奴婢倒是想去的。相凤,快,再晚点出去也瞧不着了。”紫云解下围裙,拖着相凤便朝前门跑了。
这下苻秋彻底呆了。
坐在树下,微张着嘴,手里的花生也忘了放进嘴里。
“公子喝茶。”紫烟温婉的声音唤回他的意识。
“谢谢啊。”苻秋一边啜茶一边发愣,茶水用完,百无聊赖地盯着门口看,好像要看出朵花儿来。
“公子想去便去,听说二哥也去了。”
“亲兄弟,干嘛不去。”苻秋嘲道,“我算个什么。”
紫烟吓了一跳,纤纤素手接过茶盏,手搭在青花锦绣的裙上,侧低着头,“公子这话说不得,东子哥都是为着公子卖命呢。”
“几天前谁说不一样了。”苻秋咕哝道。
“人情不一样了,但性命相托的事,奴婢说不好,公子自己心底里还没数吗?”
一路行来,东子救了他多少次,苻秋数不过来。他是他的保命符,他心里一定是有他,还送姜糖来,这么点小事,终究还是挂心的,虽说不同他一块儿睡了,母后的事也没说明白,但他上战场杀敌,也是为了他。苻秋放下点心来,站起身,朝外没走两步,就听见出城的号令,金锣阵阵连天响。
脚底下一顿,苻秋摆了摆手,“看吧,我的药呢,把大夫给我叫过来,这夜游的毛病他是能瞧不能瞧了?”
第34章 水袖
瞧完热闹两个回来,军医正给苻秋号脉,转下去煎药。
苻秋把袖子一笼,边啜茶边朝相凤看,相凤在里间收拾桌子,他有个癖好,每日要把多宝阁上的花瓶都擦一遍。
“看着了?热闹吗?”苻秋随口问。
相凤手一顿,险些把花瓶打了。
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嗯了声,接着神色如常地擦花瓶。
“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不多瞧会儿?”苻秋皱了皱鼻子,屋里的味道好像不对劲。
“我们到门口那会儿已经快出城了。”
“哦,没看见袁将军?”苻秋了然。
“紫云带奴才直接上了阁楼,看见了些。”
苻秋有点不是滋味,搬了条板凳坐在檐廊底下,伤口奇痒难耐,端着烫茶壶的瓷钵过来的紫云斜了他一眼。
苻秋立刻不挠了,眼睛留意到紫云还戴着熊沐给的簪。眼前这一个二个成双成对,他拽了片草叶子,百无聊赖地吹两声,眼珠一动不动盯着灰蓝色的天空,脖子朝后仰。正见相凤对着个花瓶发愣,苻秋伸了个懒腰。
“妈哟,这是想吓谁?!”
熊沐笑眯眯地撩着袍襟蹲在苻秋面前,舔舔嘴皮,“大帅发了令,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出发。”
苻秋被吓得够呛,逮着熊沐一通捶,才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滚。”
“这给你带的。”熊沐翻找出一个蓝底白花的布包,里头是只雕工精巧的胭脂盒子。
紫云一脸惊喜,背后苻秋酸溜溜道,“不用涂也够红的了。”
紫云白了他一眼,拽着熊沐的袖子到房里说话去了。
翌日五更,卫琨的大军重新上路,又消得十日,慢行军,走走停停,遇上两场风雪,就地扎营。苻秋发了两场高烧,再次入住驿馆时,烧得有点迷糊,被熊沐背下马车的。
晚上起来喝药,含糊地看了眼昏暗的窗户纸:“什么时辰了?”
外头传来簌簌雪声,苻秋恼火地靠着,又问,“下雪了?”
“嗯,才下响的。”相凤替他擦去嘴角药渍,似有点心不在焉。
苻秋眼珠转了转,“想东子吶?”
相凤眼睛一睁,似听了什么笑话,嘴角翘起,“少帅净胡说。”
“嗯,胡说。”苻秋笑笑,“什么时辰?”
“天亮得晚,卯时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