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1/1)三谨/冷酷侯爷俏郎君 / 边想


我离不开齐方朔,只好让小厮去黄明的铺子报个平安,可没想到通报的小厮回来跟我说,那边已经人去铺空,问了左右邻居,他们都说黄明回老家成亲去了。

这么急,竟然说走就走了?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也相识一场,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晚间,齐方朔看我闷闷不乐,就主动问起我怎么了,于是我将黄明的事告诉了他。

他沉吟片刻:“我还当你是为了什么事不开心,原来是这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缘自会相见,都是这样的。”

他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总是一副过来人的沧桑劲儿?

“早些睡,别瞎想了。”

说着他揉了揉我的发顶,吹熄了烛火。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我和齐方朔的这场到底什么时候散呢?

一片黑暗中,我很快便沉沉入睡。

“哇哇哇哇啊!”

为什么这么吵?

“哇哇哇哇……”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烟雾环绕的池水当中。

举目望去,都是白茫茫的雾。我穿着xiè_yī,半身浸在水里,忽然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茫然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一个小婴儿。

或许该用“捧”更为恰当。

他实在是太小了,大概只有我一个手掌那么大,甚至身上还连着脐带。

等等,脐带?

我顺着那根脐带,缓慢向上看去,发现自己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那根脐带就是从里面伸出来的。

寒毛倒立,惊恐的吼叫堵在喉头,怎么也发不出来,耳边只有婴孩无止境的哭闹。

以我为中心,池水逐渐晕染成了红色,到处都是红色。

我骤然惊醒,呼吸急促,身上都是汗。思绪还在梦里回不过神,整个人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怎么了?”齐方朔也醒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才回答他:“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却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十五章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转眼夏去秋来,迎接旬誉公主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接到公主后你们要沿着官道一路前往钟地与燕地的交界处,将公主交给钟地的景侯便可交差。但你们要当心,”齐暮紫满脸认真的在地图上比划着,“这里,临着燕和钟的是当朝太保牛迩的封地。他与宋甫交好,为人最是狡猾,我怕到时他们那群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盯着她指的那处狭长的地块看了又看,大小比之燕地不知要小多少,是大夏九位诸侯中封地最小的,与它另一端接壤的便是宋甫的尚地,而尚地有大半围绕夏都藤岭,是个很适合做点什么大事的地形。

“三公中太宰、太保都是三皇子的人,已去其二,那太师呢?”我问。

齐暮紫撇撇嘴,指着南边一块离群索居的土地说:“这是嵬地,它的统治者嵬灵君便是当朝太师,但他是个不管事的,朝堂完全被宋甫和牛迩把控。说起来,段涅的母妃还是出自嵬地的呢,父亲似乎是个亚卿。”

齐暮紫好歹是个贵女,虽然平时一点没有感觉,但她知道许多王室包括诸侯的秘辛,光听她这几个月与我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我就能想象她们这些小姐夫人整日聚在一起都是在说什么。

“段涅的母妃当年也是名动大夏的美人儿啊,据说因为名字里带个‘兰’字,所以特别钟爱兰花,后来还被夏王封为‘兰妃’,可惜红颜薄命,生下段涅没几年便死了,不然有夏王的宠爱,说不定……”她正说得起劲,外间与臣子议事的齐方朔就进来了,她只好闭上嘴巴,悄悄朝我挤了挤眼。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这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人也清瘦了,脸上更是满满倦容。

他这样,我自然心疼无比,但我能帮他的太少,有时候也自觉无力。

“这就走了,兄长和小谨早点歇息。”齐暮紫走了几步,想起自己的东西没拿,退回来一把将桌上的地图卷走了。

她离开后,屋里静了下来,齐方朔将外衣脱了,躺到了榻上,我以为他是要小歇一会儿,没想到他闭了闭眼,又十分倦怠地抬眼看向我。

“明日就是金莲印发作的日子。”

我定定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接着说:“我不想动,你自取吧。”说罢闭上了眼。

我整个呆若木鸡。

自取?

自从明了对他的心意,我便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再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不是不想,而是我觉得那样做太过亵渎,对他不够尊重。

上个月金莲印发作之际,虽难以启齿,我还是张口结舌着让他自己泄出来后给的我,为此还特地准备了一个碗,以防再不够。

这次本也想如法炮制,但他竟然说太累了不想动让我自取?又不是挤羊奶,这种东西要如何自取?

内心腹诽不断,一时坐立难安,可目光一触到齐方朔眼下的淡淡青黑,所有不满又都化成了对他的无尽怜惜。

一个人扛起偌大的燕地,还要与那些个奸佞昏君斗智斗勇,定然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