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方一站起,那白发男人轻飘飘地长|腿一伸,正踹中陈铬的肚子,令他疼得趴在地上冷汗直流,没了办法:“大哥!你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好不好!”

白发男人将石板取下放在地上,再次点燃篝火,头也不抬,伸长了脖子,似乎是在看他。由于长发的阻挡看不清他的表情,陈铬感觉他在那一刻非常的迷茫,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那男人抬起头对着陈铬,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短促的“呜呜”声,在陈铬听来仿佛是悲伤的哭泣,非常可怜。

然而那男人忽然龇牙咧嘴,露出一嘴锋利的尖牙和血红的牙肉,狰狞的表情将整个面部完全扭曲,暴起飞扑,从上方将陈铬死死压制住,胡乱撕扯他的外衣。

白色的防化服毕竟不是盔甲,很快就被男人坚硬的指甲划破,陈铬从里到外被剥了个干净,前一刻随意荒唐的揣测这一刻似乎就要成真!

一名赤|裸的壮汉压着一名被的少年,将他当做一个物件般翻来覆去地查看,粗糙的指腹刮过他瘦削的肩胛骨、锁骨、腰侧,沿着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一路向下,掐着他柔软的腰身,猛然将他整个人翻了过去。

陈铬那一身已经强于常人数倍的力气,这才在与巨狼三番两次的搏斗中得以逃脱,然而这时候与这男人对抗竟然如同蚍蜉撼树,被他从背后一手按住肩头,几乎用鼻子贴着背脊一路从后颈嗅到腰窝,被弄得浑身麻痒难耐,挣扎着与那男人搏斗起来。

银色的月光洒下,树林中两个赤条条的人抱作一团“打得火热”,其中一人眼角带泪,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被摸得苦不堪言,哭着求饶:“大哥!大叔!大|爷!你到底要干什么!嗯……啊……哈哈别碰那里……嗯……哈哈哈哈……”

男人掐到他的痒痒肉,趁机一把捉住他的双手,陈铬常年养尊处优的,连厨房也没进过几回,身体柔软白|皙,在搏斗的过程中被弄得青紫一片、伤痕累累,但不过一会儿又恢复如初。

那男人看着觉得十分奇怪,似乎忘了自己的目的,对着少年的脖子又掐又咬,最终一口咬上陈铬的劲动脉,后者立即血溅三尺。

“已经是第二次了!”陈铬这回是真的被咬疼了,一脚飞踢,将男人踹出数米远,落在地上弄得地面一震,落叶簌簌掉落,光阴交织变换,“咳咳……别动不动就上嘴!你家长……咳咳……没教你……”

他捂着脖子,摸|到上面一个深刻的齿印,疼得发抖。

然而那男人根本没有听他说话,毫不在意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发呆,伸出舌头,缓慢地舔干净自己薄如一线的嘴唇上陈铬的鲜血。

趁着这个空档,陈铬偷偷捡回自己的衣服穿好,蹑手蹑脚地撤出男人的视线范围,动作熟练地爬上树梢准备逃离。

这时,一阵狼嚎响彻整片森林,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那男人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尾音拖得尤其绵长,哀伤穿透层林直达云霄。

陈铬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并不觉得那人可怕,透过树叶的缝隙偷偷地观察他,一道惊雷滚落,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那男人抬头,两人目光相接。

雨水冲去污渍,露出一张邪气俊美的面容。剑眉薄唇,鼻梁略作鹰钩,一双凤眼内勾外翘。最诡异的是,他有一双暗金色、晶莹剔透的瞳仁,蕴藏着一股既纯真又凶恶的情绪——在雨幕中哀嚎时,他的眼睛充满迷茫,对上陈铬时,瞬间变换成了凶恶。

陈铬暗道不作死就不会死,被他瞪得一愣,从树上摔了下来,并且脸先着地啃了一嘴的泥:“呸!”

继而回头一看,那男人又冲了过来,真的是没完没了了,从狼到人,活生生追了自己几千里路!这回,陈铬早有准备,铁了心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白发男人脚下生风,三两步就到了陈铬身侧。

陈铬调动所有感官,观察到男人跨出的每一步都矫健有力,充满爆发力的股四头肌以及股二头肌线条流畅完美,大|腿之间……呃,可能挺冷的吧。

他穿衣时就将李弘的小弩机握在手中,并且搭箭入槽,瞬间连射三箭,竟然都被那男人避开。弓|弩近战根本不行,他只能收起弩机,转为一手握住一支短箭,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一步,陈铬迅捷地侧身,以反握在手中的箭矢贴着那男人的小腹擦出一道血痕,箭矢瞬间折断。

陈铬扔掉箭矢,躬身扫腿,将那男人撂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对着脑袋一顿猛砸,把那人打得鼻血横飞。

那男人反应迟缓地一把捉住陈铬的手腕,屈肘一甩,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瞬间碎石暴起四溅。

又是一道惊雷,男人一愣神,被陈铬觑到机会反转劣势。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向着两败俱伤、不死不休的方向缠斗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18章 遇狼·肆

大雨终于歇下脚步,天际微微泛光,两人从森林深处一路打到河岸边。

仅仅一夜之间,数十具尸体被冲至河岸边,男女老少、面目全非,俱被泡得发胀。

陈铬从前学习不认真,练拳、练刀也不是很上心,然而父兄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又坚持不懈地督促他进行实战练习,故而他这点功夫,面对普通人基本能够稍占上风。

但对于这名野兽般的,不,这男人就是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