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1/2)《阁主不要和尚说/佛曰:不可说》 / 葛伯生
第二十四章
堂中气氛一下冷凝起来。
敕若却似毫无所感般,继续道:“还望江施主日后好好行善,广结善缘。”
“若是他不呢?”花子夭走过来,嘴唇贴着敕若的耳畔,呼吸温热,“你要勾他上床,度他成佛吗?”
这般亲昵的姿态,使在场二人心中都颇觉怪异,只是敕若一脸正直的样子,又像没个什么,但江梓心中仍是不舒服,忍不住开口挑衅,“说得好,老子还真不,等着他来……”
一股无形的力突然掀起江梓,眼看着他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敕若想走过去看看,却被花子夭死死拉着,眼中媚意分外妖娆,“怎么,你还真想去?”
敕若皱眉,“施主你莫要无理取闹。”
花子夭气闷,“你少说话。”
敕若看了他一眼,挣脱他,向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江梓走去。杜篆荷立在一旁,宛然一石化的雕像。
他迎进门的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敕若扶起江梓,说了声抱歉,江梓摆摆手,“无妨,只是老子没想到你们还真是老子想的那样。”
敕若不知他想的哪样,只不答话。
他不答话,仿若默认般,江梓一脸纠结,甩开他,闷闷道:“老子自己站得起来。”
说罢,便自己扶着腰,慢慢走了出去。
敕若看了花子夭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江梓怎么又惹到喜怒无常的花子夭了。
一下人便匆匆跑进来,“少爷,老爷回来了,现已快到城外了!”
敕若已经转身离开,对身后老爷是否回来并不关心,花子夭喊道:“主人回来,我们作为客人不去迎接不好吧?”
敕若转过头,“所以小僧现在回去换一身衣服,才算是礼数周全。”
花子夭:“……”
杜篆荷本来是想说就让花子夭他们在家待着,这样他好在回来路上把他们的来历和目的讲给父亲听,有些不好当面说的话,便在路上说了,但现在花子夭又这么开口了,他也不好说“你不要去,我要跟我父亲说你们的事,这么做当然也是因为怀疑你们之类的话”,只好道:“花公子也要去换身衣服吗?”
花子夭咬牙,但面上不显,眉里眼里都是笑,“当然,不用啊!”
敕若已经拐过回廊,看不见影儿了。
花子夭摆了摆手,隐在暗处的大七见了,知道这是阁主在让他跟着和尚,他犹豫了一下,转身朝敕若的方向跟去。
从杜府到城门口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杜篆荷想着要不要坐轿子过去,花子夭已经走到了街口。为了赶时间,杜篆荷走上前,领着一众人穿梭于小巷子里,说是这样比较近。
花子夭倒没有丝毫的埋怨,跟在最后,施施然走着,但是看得出心情不佳,想来还是因为敕若的原因。
想到他二人的关系,杜篆荷心中一沉,现下好男风并不是件稀奇事儿,只是不管怎么说,总还是要受点白眼的,更何况,此二人奇怪得紧,一人男生女相,一身红衣妩媚妖艳得很,一人清心寡欲,开口闭口阿弥陀佛是个和尚!
他倒不是瞧不起好男风的,换两个人来,他或许还能笑着调侃两句,眼下这二人,他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他开始想,让那花子夭说几句他能救自己哥哥的话就相信了的自己是不是太过轻信他人了。
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吗?
等到杜家老爷出现在城门口时,杜篆荷迎上去,“爹,此去一路可还安好?”
杜家老爷点头。
“爹,”杜篆荷想了想,“您认为儿子是个很单纯的人吗?”
杜家老爷做着不大的官,好歹业内没有什么大事,一直十分安生,除了自己那倒霉催的大儿子,而且难得一往情深,自亡妻去后,便再也没有续弦。
此番上京,除了汇报一些事外,还有一事便是去求那深居京中的国师,请他看看他那魔怔了的大儿。
还好活到这么一把年纪,除了在大儿子的事上有些心塞外,小儿子一直非常懂事,他走得也很放心,只是没有想到一回来,他一直很懂事的小儿子问的不是此次上京求国师的结果,而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一时还把杜老爷问愣了。
“我儿啊,你碰上什么事了?”杜老爷眯了眯眼,问道。
杜篆荷摇摇头,“就是觉得自己似乎一直被您和哥哥保护得很好,看事情总是太片面……”
“哦,对了,”杜篆荷想起来,将花子夭请到杜老爷面前,“我昨日给你写信,本想告知父亲此事,但中途可能错过了,这位是花子夭花公子。”
“是我迎进府的客人,”杜篆荷顿了顿,左右看了一下,“花公子自言能够救哥哥。”
听罢,杜老爷一直眯着的眼突然睁开,“他?”
花子夭向前一步,“杜老爷,解铃还须系铃人。”
若不是杜老爷深信国师的为人,他一定会以为这是国师派来的,因为国师隐在层层纱幔之后,也是这么对他说的,“杜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的什么铃,解的什么人?
杜老爷被这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给弄糊涂了,虽然他依然上下打量着一袭红衣妖里妖气的花子夭,眼里满是怀疑,但心底里却是已经信了五分。
“爹,我们回吧。”杜篆荷吩咐人起轿,准备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