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诚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他认识顾延铮二十多年了，顾延铮长得好，喜欢他的女人男人都有，但顾延铮从没交过女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并且他从来没有见过顾延铮对哪一个女人或者男人有喜欢的感觉。可以说，顾延铮在感情上就是一片空白。说出去可能难以相信，但这是事实。所以，顾延铮突然表现出对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男孩）的喜欢，他很吃惊，也很担心，担心顾延铮会受骗。顾延铮在他们圈子里可是黄金单身汉，这样的人总是会吸引这样那样的人趋之若鹜。

杜明诚心情复杂，“你真的很喜欢卫西凛？”

顾延铮皱眉，瞥了他一眼，“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三岁的小孩。他很好。”

这是顾延铮第二次说“他很好”，杜明诚更忧心了。

“他呢？也喜欢你？”

顾延铮肯定地道：“当然！他暗恋我很久了。”

杜明诚却觉得不对劲，抬起长腿在写字台上坐下，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暗恋你？他说的？”

顾延铮一怔之后，笃定地道：“他当然暗恋我。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躲在墨镜后面看着我发呆，以为我不知道，还偷拍我；后来他还想方设法地弄到我的电话号码……这些不必和你细说，总之，我心里明白。”提起以前的事，他的眼神很温柔，唇边浮起柔和的笑意。

杜明诚无语，他怎么不觉得这些就能证明卫西凛暗恋顾延铮？但他不好直说，还有个问题，“那，你们互相说清楚了？”

顾延铮点头，坦言道：“昨天直播结束我们去了酒吧，他唱了一首《我就是爱他》。”

杜明诚觉得有点头疼，“一首歌就算是‘说清楚了’？我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呢。”

“你什么意思？”顾延铮不悦。

杜明诚举起双手，眼珠转了转，“这么着吧，我问你，他有没有明明白白地说过他喜欢你？”

顾延铮胸口一紧，默然不语，脸色发冷。

杜明诚了然，看来并没有，但好友已经陷得很深了。同时，他还对卫西凛不满，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居然让顾延铮觉得他们彼此都有意。

良久，顾延铮冷声开口，“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一样的。”

杜明诚挑眉看着他，那意思是你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很苍白无力吧？

顾延铮没有和他争辩。想到他和小孩已经约会过很多次了，每次都相处得很愉快；他生日的时候，小孩送了他一块手表，和小孩的那块一模一样；小孩作家的身份没有瞒着他；昨晚的吻也是小孩主动的……这种种回忆，让他的神情恢复一派自信。

杜明诚婉转地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说清楚。如果他也喜欢你，这当然是好事；但如果只是一个误会，你和他说清楚了也能早些采取行动追求他。你觉得呢？”他心里在哀嚎，他又不是顾延铮的妈，为什么要为他操这么多心？还担心说得太直白会伤到他的自尊。啊啊啊，他容易吗他？

顾延铮沉吟不语。今天早上，他本打算和小孩说清楚，小孩却说他都明白，是真的明白吗？顾延铮此时也不确定了，心有点慌乱。

杜明诚计上心头，“如果你不想直接问他，可以像个办法试探他。”

顾延铮心动了，装作漠不经心地问：“怎么试探？”

杜明诚兴致高昂地给他出主意，“比如在他面前假装和另外一个人亲密，如果他介意就说明他吃醋了；如果他没反应，那……”

顾延铮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样子，一针见血地道：“明诚，你并没有正经地谈过恋爱，有什么资格教我？”

“我怎么没有谈过？我换过三四个女朋友了！”杜明诚拼命地鼓动他，“相信我，这是最简单并且最靠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