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秋华终于有点反应，抬头看了看隐楼。

“什么意思？”

“唔……杀掉心魔的同时，主人的魂魄会被打散。一旦有了锁魂草，就可以锁住魂魄，不用怕魂魄不见。”

眼波流转是说不出的风情，隐楼又说：“你不用担心，他毕竟是我哥哥，我再狠心也不会让他难受。”

“哼。”段秋华听到隐楼这番话，忍不住讽刺：“好一个毕竟是你哥哥！念在亲情份上，做出了这种龌蹉的事情。”

隐楼轻轻握住了段秋华，被段秋华不假思索的甩开，他又握住，又被甩开。

“别气了，是我不好。”

看段秋华无动于衷，隐楼又赔笑道：“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和哥哥的过去？”

“隐迟有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段秋华挑了挑眉，说起隐迟，眉宇间尽是让人目光移不开的风采。

“也对……毕竟秋华你与哥哥相处这么久，想必比我还了解。”隐楼顿了顿，又说：“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和哥哥的事吧，我离开翠峰山太久了，好像已经对哥哥没什么记忆了……”

段秋华对上了隐楼依依不舍的目光，立刻移开了视线，他极其讨厌隐楼这种痴念的眼神。

见段秋华没有回答，隐楼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和哥哥是恋人吗？”

他也不指望段秋华会回答，整个人靠在窗上。夜色朦胧，夜空中繁星点缀了夜的宁静，还有一轮狼牙月。怎么看都像是个温文儒雅的才子，竟硬生生产生出一个凄凉的感觉。有些许疲倦的双眼，可以看出他好几日未好眠。

“你说，若干年后，我仍然死缠烂打，你有没有可能……会对我有感觉呢？”

“痴心妄想。”

“咳咳……哎，骗骗我都不可以。”隐楼咳了几声，感觉体内有点气血逆转，应该是内伤还没好。他从衣袖拿出锁魂草，放在了段秋华面前，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明天就麻烦你帮我把锁魂草磨成粉了，迟点我还要回易水宫把他们的丹炉给抢来。”

易水宫是隐楼修炼仙道的地方，那里住着一名真人，因痴爱炼丹，所以人称丹仙人。

段秋华看了一会儿书有些疲惫，好像好几时辰都不听耳边有那人的声音，抬头看到隐楼竟然因为太累靠着窗边睡着。

月色映在那怎么瞧都是似笑非笑的脸上，伸手想推醒某人，忍了忍缩回去。

隐楼是被冷醒的。

翠峰山清晨的寒气极为浓重，隐楼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在窗边睡着了。

第一时间不是回房加件衣服，而是寻找段秋华，顺便看看段秋华起床没。隐楼苦笑了一下，感觉这犯贱是会中毒的。

寻寻觅觅，不用一会儿他在丹房看到了段秋华清冷的身影。

“秋华。”

“我要下山去灵州走一趟，你可愿陪我？”笑吟吟的拿起一个药臼，放了几片锁魂草。

“灵州？”

“嗯！”隐楼也只是随口问，没想到段秋华理他，好像还蛮有意思跟他去。

段秋华很久很久才“嗯”了一声。

隐楼就差点没抱上去，想到了之前轻薄了段秋华挨了一掌，至今内伤还在。缩了缩鼻子，偷偷的挪了一下脚步，靠近了点段秋华。从他的笑容来看，就已经极大的满足。

他以前就想，和段秋华挨这么近，哪怕一言不发，就靠这么近的感受那人身上散发的淡淡檀香味。那该，多好……

捏起一束青丝，含在嘴里，余香随之散开。

“混账，休得无礼！”

用力的被推开，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隐楼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做了些什么举止，从牙缝里挤出微微的痛哼。挣扎了几下爬了起来，继续捣药，还时不时偷看段秋华。

片刻后，将锁魂草的粉末小心翼翼的拿纸包了起来，又好像不放心似的放进锦囊。

“秋华，我们是时候去灵州了。”

段秋华大步流星的离开，隐楼只好立刻跟上。

“秋华，你以前可曾去过灵州？”

沿途风景如诗如画，段秋华并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而隐楼的眼神，一直在段秋华身上，从未移开过。

只用了数日时间，两人就到了灵州。

灵州可不像翠峰山那样寂静，两人到达灵州已经是晚上。灯火通明，笙歌燕舞，好一个热闹的城。

“秋华，赶路这么久，想必你也累了……”隐楼还没说完，段秋华已经越过他，理会不了任何，他熟悉的走过大街小巷。

等隐楼跟上时，段秋华伫立在幽蓝的河流岸上，两旁树木丛生，碧水荡漾。淡淡的蓝色雾在从中若隐若现。河流很浅，大概只到膝盖，但越向西就越深。自东向西的蓝水，涓涓细流着，看不见始点与尽头。

段秋华闭上眼都能知晓，这里他曾与隐迟放过花灯。

心心念念，应景生情的念了个名字。

即使很小声，但隐楼还是听到了。

段秋华在喊隐迟。

是隐迟，不是他。

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终究是般配的两人，他不过是个第三者介入。还是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威胁段秋华，才能介入这段关系。如果哥哥没有走火入魔，哪轮到他与段秋华这么多日的相处。

段秋华说的没错，即使他死缠烂打，能不能让段秋华回头看他一眼都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