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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大明天下 / 雨夜带刀不带伞

道。

「哟,这阵子不在京城,出了这么一尊大神。」问话那人摸着发凉的后脖

颈子道。

那人犹嫌不足,继续道:「不止翁泰北,仁和大长公知道吧,万岁爷的

亲姑姑,这位直接带人把公府给抄了,将驸马爷父子给关到北镇抚司好一阵

子才出来……」

「这位大哥,依您说这位大人能够见到皇帝陛下了?」一个语调古怪的娇

媚声音在身侧响起。

滔滔不绝中被人打断何其不满,那人正要翻脸,却见向他询问的是一个二

十多岁瓜子脸蛋,眼如点漆的美貌女子,登时火气丢到了爪哇国里,眉开眼笑

道:「岂止见到,这位大人有太后御赐穿宫腰牌,进宫跟自己家一样。」

「这你都知道,老哥你胡吹吧。」旁边有人嘘道。

这人当时急了,「谁胡吹了,老子三舅邻居妹妹的表外甥是三千营的红盔

将军,皇城里夜间司更的,不信打听去。」

那女子笑而不言,看着丁寿眼泛异彩,仿佛见到宝物一般。

那边厢丁寿仍是不愠不火,熊绣也是过六十的人了,跪着身子渐渐发抖,

王守仁看不过眼,上前道:「丁佥事,这里人多眼杂,又毗邻礼部,各国使节

往来频繁,莫要让人碰到,失了国体。」

闻言丁寿觉得有理,也是卖弄够了,清了清嗓子:「圣躬安。」

熊绣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因跪得久了两腿发麻,一个趔趄,丁寿手疾眼

快,一把搀住,「熊侍郎小心贵体。」

哼的一声,熊绣甩袖将丁寿的手拨开,丁寿不以为意道:「如今兵部可以

处理宣府兵事了吧。」

「兵部办事自有章程,即便万岁当面还是如此。」熊绣漠然道。

「什么?尔等还不知悔改?」丁寿觉得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

扫了丁寿一眼,熊绣傲然道:「兵部无错,无过可改。」

「你……」丁二爷被这老儿茅坑里石头的性子给气着了,挽袖子准备再来

上一架,却见礼部方向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是一白面文官,风采翩然,见兵部前乱象顿生疑惑,施礼问道:「

几位大人,发生何事?」

熊绣见来人是礼部客清吏司郎中沈蓉,拱手回礼:「一些琐事,不劳沈

郎中挂念,足下欲往何处?」

沈蓉笑答:「待某引荐,这位是朝鲜国使臣李继福李大人,于彼国中任同

知中枢府事,此次为贺我大明正旦而来。」

李继福敛衽施礼,举手投足都是儒家风范,熊绣等人也都整襟还礼,儒家

子齐聚一处,一派其乐融融。

丁寿满心腻歪,来自后世的他又非脑残粉,对这些棒子没多少好印象,只

冲着王守仁略微点头,转身便带着钱宁二人离去。

李继福一脸错愕,「那位大人不告而别,可是小臣有失礼之处?」

熊绣脸上满是不屑,王守仁接口道:「贵使多虑,适才那位是锦衣卫官佐

,想必有皇命在身,不得耽搁,贵使远道而来,如有暇请入堂内奉茶。」

李继福作揖道:「正要领略上国风物,叨扰了。」言罢不经意扫视人群,

似乎发现一个熟悉身影,随即摇头暗道不可能,她应该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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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这番你可闯下大祸了,兵部上下岂是好得罪的……」江彬此时就如

一个碎嘴婆婆叨叨个不停。

丁寿不耐道:「三哥休要劳神,些许小事而已,小即刻领你入宫面圣,

当面向皇上呈情。」

「啊?面圣?」江彬觉得今天好像做梦一样,自己刀头舔血还跟巡抚攀了

亲,才不过是五品千户衔守备,这兄已经是四品官身,还不知怎的兵部侍郎

见了也要下跪,如今又说去见皇上,就和集市买菜一样随便,这还是那个在宣

府一块喝酒厮混的丁二郎么,江彬心里越发没底。

说到做到,丁寿领着江彬直奔承天门,守门禁卫连丁寿腰牌都不验,江彬

瞠目结舌的就跟着进了皇城,让江彬在宫门外侯着,丁寿独自进了紫禁城,未

成想正德并不在宫内,丁二爷可就为了难,皇上去了哪儿并非人人知道,别说

去哪儿就是人人都知道皇上夜宿乾清宫,可具体睡在哪儿也没人清楚,明朝皇

帝这时候还没有把嫔妃扒光了裹被子里往宫里送的习惯,他们更像民间夫妻过

日子,不过嫔妃非经许可在乾清宫内也不得久留,乾清宫暖阁共有九间,每间

又分上下两层,设床三张,床位摆放各不相同,每晚皇上看心情睡在哪间屋子

哪张床,外人想要行刺基本和中彩票没多大差别。

丁寿有些理解那些老大臣为什么不让皇上到处乱逛了,海口已经夸出,若

是见不着小皇帝岂不栽面,正在挠头时看见刘瑾走了过来。

这几日刘公公脾气不大好,丁寿也不愿去招惹这老太监,左都御史戴琳病

死,满以为刘宇能掌都察院,没成想吏部尚书马文升从南京调张敷华为左都御

史,张敷华与林瀚、林俊、章懋并号「南都四君子」,俱以直言必谏,名闻都

下,这类道德君子向来视阉宦勋戚为大敌,如今张敷华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