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山上格外的安静。不见袅袅的炊烟升起，偶尔的一两声鸟鸣都显得格外的刺耳。灰白的碎石洒满了一地，安然地躺在泥土上，悠哉地迎接着骄阳的目光。

半山腰上，一头老牛慢慢地踱着步，牛角上挂着破旧的葫芦。牵牛的老人就在前面走。老人微微驼着背，腰间斜插着个老式的烟袋。白色的胡子像杂草般寄生在脸上，乱糟糟的。杂乱的脸，仍未阻止老人的嘴一张一合，回味着烟斗里残存的神仙味道。

孙子在牛背上晃晃地摇着，爷爷在前面悠悠地走着。

然而这份世外桃源般的安宁，却被两只不解风情苍蝇所打扰。

“老爷，老爷，朝这儿走。”

“没路的。”

“什么没路，不会看地图吗？地图上清清楚楚地标记着向北直走，就可以翻越这座小山。”

“直觉说……”

“去你的鬼直觉，向北。”

“西”

“北北北！”

“西。”

“打狗！”

“撵鸡。”

…………

争吵是如此的刺耳，直到老人悠悠地到来，才让这两只苍蝇停止了鸣叫。

“老爷爷，你来的正好。你说，到修仙大会，是往北走对吗？”

“北？北没路，北面是悬崖。小娃娃，我看看，你这儿地图太老了。”

“直觉向西。”

“西？更不可能咧。要翻过儿这座山，你们呀，得向东走，走到一个叫做希望镇的地方，再向北绕过去。”

东？

…………

俗话说苍蝇吵架，吵不出好结果。指的就是这个理。

“小娃娃儿，你们去修仙大会干啥呀？”

对呀，去修仙大会干什么？

某任自己本是没有主见的人，老爷去哪，他就去哪。至于老爷……嘛，某任在启程前问过。

那天早上，老爷一大早就把某任叫醒。本来作为修仙者是不用睡眠的，但老爷十分地嗜睡，以至于平日里都是某任做好了早饭，端到老爷床上，再叫他起来。

今天却反了。抬头望向窗外，太阳倒是正常地在东边挂着。

“老爷，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呀？看上哪家的姑娘啦？”

老爷没有直接回答，扔在床上一个大书箧。“一炷香，全部打包。”

“老爷，你们修仙者也要进京赶考呀？文试还是武试？”

“门口集合。”

“喂！老爷，解释清楚呀！”

…………

半柱香后，某任背起沉甸甸的书箧。老爷背身立在门口，“慢了。”

“老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搬家吗？”

“洛京，修仙大会。”

“哇哦！等等，洛京不是很远吗？”

“认识路。”

“老爷，去哪儿干吗？打架吗？”

“不。”

“那为什么？”

“因为认识路。”

…………

算了，相比于那种神棍又文艺的问题，某任觉得还是去打架这个理由比较靠谱。大不了换一种说法嘛。

“爷爷，我家老爷是要去打败所有修仙者！他是最强的！”

“最强？”老人晃了晃头，“诶！修仙啊，莫的（没有）意思。”

说完，他又悠悠地离开了。

人悠悠地走，牛晃晃地驮，远处的山间回荡起沙哑的歌声

“昨日本非今日事，修成难为过往人。”

…………

“走吧，向东。”

“哎！老爷，听说你的直觉很靠谱嘛！”

“地图，不错。”

“哼！”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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