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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贵妃如此多娇 / 鹊上心头


皇帝陛下还在批改奏折。

他的御辇宽敞平稳,根本感受不到晃动,加上官道刚新修过,走起来更是平坦。

宁多福伺候在里间,沈雁来守在外间,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就连呼吸都很轻。

萧铭修一直皱着眉头,他盯着手里那封奏折看了半天,仿佛想把它穿个窟窿。

这一看就是气急了,宁多福小心翼翼端上一碗温茶,轻声劝一句:“陛下吃口茶,歇一会儿吧。”

虽说御辇仿佛如履平地,到底也是有些轻微晃动的,萧铭修也算是博学多才,知道在这样的车辇中看书容易害了眼,便嘱咐两个大伴每过半个时辰提醒自己一声。

如今时间虽然到了,可宁多福自己心里也慌,只好小声劝了一句。

只听“啪嗒”一声,萧铭修把折子狠狠甩到桌案上,径直站起身来。

宁多福赶紧跪下了:“陛下息怒。”

萧铭修冲他摆摆手,自己在御辇里来回转悠,光听他的喘气声,宁多福就腿软。

这位天佑帝其实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平日里在乾元宫,跟在外面根本有两副面孔。

大臣们都说他仁慈平和是能文能武的谦谦君子,嫔妃们说他温柔多情是英俊风雅的翩翩佳公子,只有乾元宫的人知道,他不是很爱笑,也轻易不会为了旁人而动气。

是个冷到极点的人。

能叫他气成这样,想必是重要的国事。

萧铭修也不管宁多福如何想,他自己就在那念起来:“云州从六月开始滴雨未下,河道干枯,至今三个月大旱,云州布政使居然按下不奏,若不是流民太多涌往东江和安泰,这事他还想瞒着。”

宁多福跪在那缩成一团熟虾米,气都不敢喘了。

萧铭修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迎合他,他就是想念叨而已。

“他隐瞒能得到什么?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流民还是能安抚百姓解除旱灾?愚蠢!”萧铭修越想越生气,他把手里的茶杯猛地一声砸到车壁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宁多福这回不能装死了,只好劝:“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可萧铭修怎么能息怒?

他仿佛一头被惹急了的狮子,通身的威压尽数散开,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势旁人只会觉得惧怕,可近身伺候的宁多福和沈雁来却是感受最深的。

宁多福脸上的汗啪嗒啪嗒落到地上,他哆嗦着嘴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间的沈雁来也很不好过,但他到底隔了一扇门,比宁多福好得多。

趁着自己还能讲话的空档,他立即吩咐外面的车行卫:“停车,停车!”

不管外面怎么纷乱,萧铭修还在自顾自生气。

他甚至不知道车辇已经停了,继续说道:“藐视朝廷律法,自私妄为,弃百姓于不顾,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配为官!”

萧铭修转过身去,面向车窗外面的朗朗乾坤,他紧紧攥着手,终于说道:“他不配为人。”

因为干旱少雨,云州大部分地区的井都干了,穷苦的百姓多有渴死饿死,而地里颗粒无收,百姓们无以为继,便只能做了流民去省府。

可云州布政使非但不派人安抚流民,却来一个杀一个,导致云州血流成河,云延府成了百姓人人恐惧的杀戮之城。

若不是如此,百姓又怎会群起暴动,一路往其他州府逃命。

宁多福汗如雨下,他心里头的慌乱达到顶峰,云州布政使姓王,名则信,是太后的亲堂侄。

里间已经乱成一团,外面沈雁来也慌了神,他跟宁多福是打小伺候陛下的,二十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时候。

便是他没看见萧铭修的脸色,也能想象得出他一定气的不清。

沈雁来只得命人先停了车,否则待会儿御辇晃动,陛下一个不稳再摔倒,那可是大罪过。

就在这时,淑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绫惜上前头来问:“娘娘问怎么突然停车了,可是出了事?”

一般御驾出行,除了用膳和方便,大多时候都是不停的。便是皇上要召见朝臣,以御辇的速度朝臣踩着台阶也能上去。

这刚一出京御驾就停了,不仅惊醒了谢婉凝,还叫她心里头直突突。

也不管什么后宫不可干政,什么不可窥伺圣驾,她还是担心前头御驾出了事,这才遣人过来问问。

沈雁来一看到绫惜,顿时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忙跳下御辇,两步窜到她跟前。

沈雁来比宁多福小了好几岁,加上高高瘦瘦的自有一派儒雅风范,平日在宫中总是稳重自持的。

绫惜姑姑头一次见他这样,难免就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绫惜,你家娘娘可是方便过来一趟?”沈雁来也不管别的,张口就问。

绫惜谨慎的很,瞧着沈雁来这厮脸都白了,若是还叫娘娘过来,说不得要被陛下迁怒。

“大伴哪里的话,御驾在前,娘娘怎能过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