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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力荐河山》 / 退戈
位置,等他发言。
顾登恒道:“朕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诸卿是指,方主事原为金部主事,直接调任郎中,此举不妥,会叫其余官员心生芥蒂。”
“陛下圣明。便是朝臣任选之事,也该讲究公平二字。多少老臣尚兢兢业业,多年恪守,却未曾升迁,方主事被罚在家数月,初蒙赦令,便是练级拔升,实在叫人难以信服。若众人怨怼,也于他不利吧。”
“是吗?”顾登恒道,“如此说来,陈尚书自从七品下的国子监主簿,到兵部郎中,再至长安令,当初也不过只用了三年时间。如今已是吏部尚书。”
顾登恒拿着笔算道:“方拭非呢,当年可是进士科头名,若非当初强行要进没有空缺之位的户部,拼个七品,或者从六品,不难吧?他当初写的那篇文章,朕不说当时,就现在,这几年,加起来的所有门生,都拿出来比比,看看有谁能比他写得更好,看看这些人现在都在做些什么,看看有什么建树,是否就比方拭非高明到哪里去了。有谁?”
众人沉默。
顾登恒又指着一人道:“周卿,朕记得周二郎前两年也升迁了,这调出京畿之后,朕都不大记得了。你说说他现在在何处任职?”
被点名的官员出列,脑海中想了想,连忙道:“陛下,臣认为方主事若确有其才,何必非屈于主事之位?至于升迁之路,不过形式而已。合不合适,该看他能否胜任。王尚书于户部官员更为了解,既然是他亲自推举,想方主事定有他人难以匹及之处,可以多加考虑。”
顾登恒:“哦,你支持王尚书。”
那官员道:“臣实在不了解,不过随意说说罢了。”
“朕当初是为他拒绝朕的安排而生气,所以才罚他去做了主事。可当初她一篇文章,实在惊艳,朕至今还会想起。再仔细想来,有一点他比许多人好,那就是不计名利。”顾登恒颔首说,“朕赏识他,多次要提拔,他只要顺从朕的本意答应,今日前程不可限量。可他却不惜言语冲撞,触朕心事,也要直言不讳,因为他想做事,因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朕就问问,满朝上下,几人有他这样的抱负?几人又能如他一般,超脱淡然?”
百官垂首聆讯。
顾登恒:“王尚书。”
王声远:“是。”
“方拭非进你户部多久了?”
“回陛下,也近三年了。”
“是啊,快三年了。”顾登恒道,“水东县县令贪腐,是他检举有功,牵连出江南一众官员。荆州官商勾结,查出数万音量的赃款,也是他有功,却未曾奖赏。何山县当初如何混乱,朝中可有人敢去?他去了。不仅平了邪教邪僧,安抚县民百姓,逢大风大灾,还不曾拖累朝廷。还是有功,依旧未赏。此人算不算能人?”
这点真算来,实在不可反驳。
方拭非是比较倒霉。
——不,准确来说是非常倒霉。
她这功绩拿出去,怎么也能唬唬一大片人,可就因为她官职小,即便做了实事,功劳也是给别人领的,没人会记在她的头上。
顾登恒道:“见微知著,以小博大,有勇有谋,不惧生死。朕只是没给他机会,不代表他就不行。”
吏部尚书道:“陛下,方主事年纪过轻,阅历太浅,度支郎中极为重要,若是一次连拔数级,恐惹人非议啊。”
顾登恒冷下脸道:“管年纪什么事?有的人空长了年纪辈分,拿着自己的阅历做什么去了?受贿,压榨,搜刮。这些人上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不合适?”
吏部尚书扯扯唇角,犹豫片刻,还是低头退了下去。
顾登恒拍板:“此事,朕允之。王尚书,你与叶郎中等人,提携提携。若他真的不行,届时再换人替任。”
王声远行礼:“是。臣领旨。”
众臣面面相觑,暗自思忖。心中已多有考量。
陛下坚定地听从王声远的建议。
王声远要选一个信任的新官,培植下属,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户部变动啊。
陛下在众臣面前表示自己的支持,又是为了什么?是他默许了户部的动作啊。
想想户部近日言论作为,已经很是明朗。
当年陛下严查运河,驱逐商船,二十多年了,莫非真要迎来公开之日?
众人哪怕再多猜测,事情依旧如此定论,此事掀过,转向下一议题。
吏部消息一出来,方拭非将来的就任算是板上钉钉。
原先还存着半点希望的官员得知此事,这下捶胸顿足,好不生气。
林行远时隔许久重回户部扫地,万分怀念。拄着根扫把观察各路官员,就扯着路过的方拭非说:“你瞧,那人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你。那是吃人的气愤。”
“金部员外郎。”方拭非小声说,“我抢了他的位置,他怎能不恨我?怕是等了多年,没想到被我捷足先登了吧。”
朝廷里还是鲜少有人这样跳着升职的,一般都是逐级往上,去各地各处补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