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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今晚月色很美 / 陈衣归


r /  小学的时候,有个老奶奶在学校门口卖这个,两块钱一碗。爸爸每天接她回家时都会给她买一碗。

后来,做糖芋苗的奶奶不再摆摊了,爸爸也不会再去学校接她回家。这股甜丝丝的味道,已经被严禾丢在脑后好多年。

她放下了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本来就吃的少,每一盘菜都没怎么动。

出门之际,外面飘起了细雪。

谢誉结完账,发现严禾站在门口一脸茫然。

“走吧。”他过去。

她问,“你带伞了吗?”

谢誉一愣,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下雪要打伞的。

靠,没伞啊……咋整?

谢誉替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来,盖在头上,遮得严实一点,“外面地泞,我背你过去。”

他搓搓通红的手,扶着膝盖蹲下,“来。”

严禾乖巧地趴在他背上。

“搂紧了啊。”

“嗯。”她两条细细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

严禾的下巴抵在谢誉干净的白色毛衣上,把头埋在他温暖的颈窝里,闻着淡淡的少年气息。

谢誉站起来,认真说,“姐姐,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把她往上颠一颠,他迈开长腿,走进了白茫茫的雪中。

……

当晚回去,严禾就病了,病得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大半夜起来在洗手间干呕,脑袋也晕。

她没有喝太多,身上的酒气散了,理智还算清醒。

家里人都睡下了,她看了眼滴滴答答的时钟,已经过了零点了。

严禾穿好衣服,带了身份证和钱包,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坐在车上时,幸好司机一直搭话,好几次险些睡过去。

她排队挂号,上楼找诊室,挂水、打针。

两瓶盐水挂完,有精神了许多。

医院真的很臭。

严禾特别讨厌那些酒精药水味,她把东西收拾着准备回家了。在等电梯的时候,她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程晚。

下午的时候,程晚接到老师的通知就立马走了,她心里一直担心着妈妈,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直到爸爸告诉她,妈妈在外面走的时候,被电瓶车撞了一下,额头流了点血,缝了针。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下来了。

虽然不严重,但是她很难过。因为妈妈是被熊孩子推了,才摔倒的。

程晚刚刚吃完一份炒面,这才坐了一会儿,就大半夜的看到严禾。

她顿时没有忍住眼泪。

严禾一看到她哭,本来挺难过的,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难过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她走过去,在程晚面前站了很久,想了很多,一句话都没说,程晚也始终没有抬头。

最终,严禾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给你糖吃。”

程晚抬起眼睛,讶异地看她,鼻头一片通红。

“不用难过,就当来历劫了。”严禾温和地笑了笑,“我们早晚是要回天宫享福的。”

虽然很少看见她笑,可是程晚泪眼朦胧之间看到的这个笑容,是发自肺腑的宽慰。

别人都擅长用温柔包裹着刺,她是用刺包裹着温柔。

是受过什么样的伤,才会成为这样的人呢?

程晚接过她手里的糖。

严禾说,“我回家了。”

“嗯。谢谢姐姐。”

——

翌日一早,时君以进班,在讲台上放下捧来的作业,迎面接住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誉扑过去抱抱他,“班长班长,下午去播音吗?”

“嗯。”时君以把他推开,坐回位置。

谢誉继续扑过去抱抱他,“拜托你个事儿呗。”

……

是夜,程晚破天荒地留下来上了晚自习,因为叶卿说有事情找她。

下课之后,她跟林萱一起走。

初中生上晚自习是要申请的,所以晚上其实没有什么人。

林萱每天留在这里是因为她不想回家。

她问程晚,“昨天你走那么早,是你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程晚说,“她出了车祸,不过不是很严重,缝了几针就好了。”

“不严重就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程晚觉得也是,不过林萱有这样的觉悟还是让她感到欣喜的。

“昨天那个女的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呢,我也挺奇怪的。”程晚想起在小卖部的女孩,她说,“嘴上还说着要找人收拾我,可能她得找找道士,挑个黄道吉日吧。”

林萱被她逗笑了。

今天不像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过很奇怪学校的放学铃之后的曲子不再是萨克斯,换了一首流行歌曲。

她们穿过压抑的人群,走到暗光打下的角落里,听那首歌长长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