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十.一前夕，晚上业务处组织活动，到一家山庄吃饭。

高是之看见桌上放了五粮液、茅台酒，两眼放光，说：“茅台酒,我最喜欢喝了。”

大伙一个劲地怂恿他道，“你是新来的同志，应该给在座的每一位敬一杯酒，就先从领导那桌开始吧。”

高是之连连点头道，“应该，应该的。”

当陶之明处长和杨得军副处长一行走进来时，高是之便提着酒，端起酒杯给处长、科长们敬酒去了。

他这一举动弄得处长很是不快，因为每次聚餐前，照例领导要先讲话，以示领导关心体恤下属，时刻为下属谋福利，要下面的同志领个情，感谢领导赏赐的美味佳肴。

高是之是新同志，处长不好当面表示不快，只说：“新同志就是心急，有热情，能喝酒，好！”说罢举杯一抿以示自己的大度，掉转头对着情报资料科朱科长说：“朱科长，新来的同志嘛，你还要好好地培养培养，大有前途，大有前途呀。”

处长说完再也不瞅朱科长一眼，又对着大家说：“喝酒呀！同志们都满上，干了这杯，我再讲几句。”

朱科长听到处长委婉的批评，脸上挂不住了，点头哈腰地说：“新来的同志许多地方不懂规矩，还得培养，还得培养，我下去好好说说他。”

处长听到朱科长太露骨的话，眉头一皱，眼里一丝恼怒一闪而过，心想当了这么多年科长了，说话怎么这么没有水平，女人就是女人，装着没有听见，与旁边的人谈天说地去了。

高是之敬完一圈酒回来落了座，大伙看着他笑，又要他给同桌的每一个人敬酒。

坐在他身旁的马莹参谋，情报资料科里的一女同事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你们不要欺负老实人。高是之，你傻呀！让你喝你就喝…。”

马莹参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不得不站起来跳开了。因为高是之在她讲话的当口，“哇”的一声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倒了出来，吐得满桌都是，大家纷纷笑着撤离战场。

处长笑了，说：“好！小高人实在。”

服务员把高是之搀扶出去洗刷休息，大伙重新落座，推杯换盏，议起高是之其人其事，煞是有趣。

有同志说：“嘿，坐电梯才逗呢。他本来是要坐到八层下的，当电梯到了八层时，门口正好有两个人挡着他的去路，他就扭动着身体，一会向左蹭蹭，一会儿向右蹭蹭，可那背对着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要下去呀，急得他脸上一层层冒汗，紧张得粗粗地直喘气，可这位老兄就是免开尊口。等到明白他要下电梯时，电梯已经升到了九层，可他又不下了，一直坐到顶层去再往回坐，没想到往下的人太多，他被挤在电梯一角落里，到了八层又没有下成，就这样往返了好几次，等那人办完事坐电梯时又碰到他，才知道他还没有下呢。”

夏漭不好意思说，高是之每天吃完饭回到宿舍，总是迫不及待地冲进厕所，抢占马桶。这是他每天必演的科目，早中晚三次，每次蹲二十来分钟无一例外。

幸好人类饮食有规律，每天只吃三餐，要是每天来他个十次八次的，他如何忙得过来。俗话说得好，心直口快，一根肠子通xx，真是说的一点不假，但上帝呀，你也太偏爱他了，即使这样，身高不到180厘米的他体重快接近200斤了。

科里马莹参谋的孩子在十一假期生病住院，她请了两天假。

朱科长让高是之临时替马莹管理图书。女同志心细，专门打来电话叮嘱一番。

高是之刚拿起电话就说：“马参谋，你放心，错不了。”

马参谋心里不禁纳了闷，问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知道。”

“那就是。”马参谋把一天要做的工作详细地给他交代了一遍，才放下心。

但是等她上班翻开登记本时，却大吃了一惊，这两天竟无一人借阅图书，打开计算机一查也无一条借阅记录。

马莹不可思议地走进办公室，问我，“高是之呢？”

“大概是上洗手间了。”

等了十多分钟，高是之回来了，马莹拿着登记本向他晃了晃，问道：“这两天没有人借书呀？”

高是之望着她，低声一字一顿地说：“有几个。”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他们登记的吗？”马莹参谋提高了嗓门责问道。

“我、我、我…”

“算啦，你认识他们吗？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不认识。”

马莹一听就火了，“你不认识？你不认识还让他们把书拿走，你白痴啊！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把书要回来。”

“你、你、你骂人…”，高是之眼里噙着泪，嘴里嘟囔着，看着马莹参谋摔门而去，他的泪一下子就淌了下来，抽噎着对夏漭说：“夏参谋，我帮她看着图书，不谢谢我，还骂人。”

夏漭心想你这叫帮忙呀，换了谁谁生气。但大家在一起做事，夏漭只好说：“算了，都是同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就过去了。”

高是之含着泪，站起来走到夏漭身边，嘴快要贴到他的耳边才说，“夏参谋，你出去一下，我打个电话。”

夏漭愣住了，想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为什么要出去？一侧身抬头差点碰到高是之的鼻子。

夏漭很不习惯他这种说话的方式，赶紧站起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