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1/2)小侯爷那么软 / 花落时听风雨


君琂出列,看向那人:“百姓如何?”

那人从洛阳而来,奔波一夜,筋疲力尽,面对皇帝与这么多权臣,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地开口:“卫少卿于昨日疏散百姓,房屋良田毁得多,百姓逃得快没有遭难。”

所有人松口气,君琂心有不安,又道:“你是卫少卿遣来的?”

“不是,卫少卿于昨晚就不见人了,我们洛阳令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现在百姓聚集在一起,无粮裹腹,大人恐压不住,特向长安求援。”

君琂沉默,没有再问。反是有人开口:“卫长庚这是逃了,弃百姓于不顾。”

卫国侯被朝臣围观,脸色极是难看,低低骂了一声:“逆子。”

沐国公想说话,前面的太傅侧身而立,摇首示意他莫开口,他忍忍怒气没有再开口,由着这帮人在嚼舌根。

一旁御阶下的韩元开口道:“他为何要逃,决堤之前,是他疏散百姓,再者他是大理寺少卿,是去查案,又非是他贪污受贿。只怕他是凶多吉少,此案背后是有人贪了银子,想必他已经查到了,莫不是与刑部主簿一样遭了黑手?”

他不涉党争,这样层层分析下来,也很在理,其他人找不到反驳点就只好默认。

蔺锡堂见君琂不言语,就先道:“陛下,此时应该想好如何安置难民,长安离洛阳如此之近,若不妥善处理,只怕难免会涌向长安城。”

皇帝听他们争论这么久,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听到蔺锡堂提议,便道:“指令何人去比较合适?”

去善后的事都不是好差事,外面天气十分恶劣,人人都不应,兼之听到卫长庚都跟着生死不明,吓得他们都做起缩头乌龟。蔺锡堂的人毛遂自荐,皇帝也不肯用。

君琂的人没有得到她的吩咐,也都不应皇帝的话。最后满殿的人都不说话,蔺相踏前一步,想自己亲自去洛阳,那件案子背后多少牵扯到他的人,卫长庚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查清楚,才引来这么多事。

他还未说话,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响起:“陛下,臣愿前往。”

满殿的人抬首看向太傅,君琂身影绰约,如青松挺立。蔺锡堂暗道不好,忙开口反对:“太傅怕是不合适,外面大雨磅礴,您身子也受不住。”

君琂并未应他,这样无视令他颜面有损。蔺锡堂一个眼神,下面就有人出来反驳。皇帝则坐山观虎斗,不发一言。等到太傅一党占了上风,他才道:“太傅所求合情合理,另外朕让沐稷沐将军随太傅一同前往。”

沐稷是沐国公的义子,听闻皇帝点名,也正合他的心意,卫长庚不见了,他的义父必然也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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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的郡县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堤坝蓄积的河水在瞬间淹没屋舍,来不及跑的百姓就被水冲没,惨叫声隔得很远都可以听到。

卫长宁两世都没有见过这种惨像,百姓这般的遭遇还是与上层高官有关,他们修建堤坝时若不偷工减料,堤坝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冲,百姓更不会受这等无辜的灾难。

虽说百姓大多性命无忧,可都失去房屋良田,大雨之下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好在洛阳令及时送衣又开辟出些空屋子让百姓居住。

洛阳令容湛新上任,适逢科考后的换血,他接手洛阳不久还未查出账目上的问题,卫少卿恰带人过来,两人合力查长案子的源头,配合也算默契。

他疏散百姓后,就找不到卫少卿,急得他整日没有睡觉。午后才在百姓堆里找出灰头土脸的少年。容湛知晓这里缺人指挥办事,洛阳城内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只好让卫长庚继续留在县里,等着长安城派人来接手。

少年看似柔弱,做事果断,对于疏散百姓这件事前后考虑的事情太多,他不敢做决定,是卫长庚力劝他,堤坝因偷工减料的缘故,已出现细小的裂缝,若不将下游百姓疏散,上万百姓就会有生命危险。

县里挪出一条巷子作为难民避难的地方,数日的大雨稍微停了下来,所有人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又会再来。

巷子里搭了粥篷,元安在看着那些人施粥,卫长宁在屋里整理案子相关文书证词,这些东西一式两份,就算她的这些被人抢走也没关系,容湛那里还藏着这一份。

外面依旧很吵,很多人染了风寒,大夫来回忙碌着,药草不够,卫长宁让容湛在长安城救援前先去城里药铺搜些过来,救人要紧。

孩子在大人怀里哭个不停,高热不退,卫长宁就弯腰去哄着孩子,其余病患也在那里哀嚎连天,雨水后的春风都带着冬日的凌冽寒意,让病情愈发恶化。

卫长宁一身衣袍贴身,腰间玉带显得身姿纤细,她在一旁看着药炉,不时去哄着哭泣的孩子。元安接过她手里扇着炉火的扇子,一面见世子哄着两岁大的孩子,他小心道:“世子您注意些,别过了病气。”

孩子母亲也听到了,她尴尬地将孩子接过来,少年是这里最大的官,长得细皮嫩r_ou_,比女子都要美丽,身体看着也消瘦,她笑道:“大人去歇会吧。”

卫长宁不着痕迹地睨了元安一眼,接过蒲扇,将他晾去一旁,这里摆了许多药炉,日夜有人看着。白天是她,晚上就是小药童,这里太乱,恐有人在药里做怪,她只好自己看着。

天气y-in沉,好似随时就有大雨,药棚下躺了很多生病的百姓,卫长宁亲自命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