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用双手捧起早就已经布满泪水的小脸，温柔地吻掉正从君暮眼眶里溢出的泪水，将眼前这个因抽泣而颤抖着的小身子拥入怀中，道：“嗯。为夫没有骗你，为夫真的看得见了。”

夜辰明显感觉到君暮的身子微微僵了僵，然后还用手推开他的胸膛，离开他的怀抱。

君暮微微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看着夜辰，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又想赶我走？像上一次那样骗我说看得见，然后……然后好让我毫无负罪感地离开？呜呜……你好坏，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要赶我走，这真的是对我最好的做法吗？你都没有问过我真正的想法，你知道我的想法吗？每次都替我做决定，我有说过那是我想要的吗？”

“不……不是……”

夜辰正想解释的时候，君暮垂下的双手紧握着拳头，鬼哭狼嚎地大吼道：“不什么是，明明就是。你有你保护我的方法，我有我爱你的理由。为什么每一次都自以为离开你就是保护我的最好方法呢？你就这么懦弱吗？就这么不自信吗？在你身边的我就一定会受伤吗？但是我告诉你夜辰！我其实并不弱，我能好好地保护我自己，我能好好地努力活着，只要在你身边，若只剩下一口气，我也愿意撑下去。拼尽全力活着……活在有你在的地方……呜呜……你是我活着的动力，你知不知道！！！有你才会有我……没有你，你叫我怎么活；没有你，你叫我怎么办……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推得远远的……呜呜……”

夜辰双眼也泛着红，没想到君暮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伸出手，温柔地用指腹擦掉君暮眼边晶莹剔透的泪珠，很珍惜很爱惜地抚摸着她的小脸颊。

自责且带有着无限的内疚的声音响起在君暮的耳边，触动着她心底里的柔软。“对不起，小暮儿。一直都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就自以为是地做下自以为对你最好的决定，让你一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伤害，还总是害你落泪哭泣。”

君暮向前走了几步，将头靠在夜辰的胸膛前，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抽泣声漏出，紧握着拳头的双手不知何时被夜辰那冰冷的大手紧紧包握着。

“曾经的我，看着你为了治好我的双眼每日每夜地努力着，或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的身子因为你的操劳和担心不安而一点一点地减弱着，默默地流泪，你数一数你在我失明后偷偷哭泣了几次？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到你的情绪和真正的感受的。

你说的没错，失去双目后的我没有自信，我变得懦弱起来了，害怕着你会离开，又怕强绑你在我身边不快乐。看着每天都不快乐不幸福的你，我心里可如刀割般难受。在我身边，你却不快乐不幸福。不能给你幸福的我，只能放开你，让你离开。

可是当我发现我放开手后，我后悔了。我发现……我错了，我的放手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