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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殿下快醒醒 / 写离声


?”

她隐隐猜到这不走寻常路的荀公子大约就是昨夜的小倌,不过他不拘一格的外观却让她始料未及。

只见他白玉似的脸颊上赫然一个五指分明的红肿掌印,一条胳膊吊在脖子上,白衣下摆沾满污泥,衣襟上还洒着点点血污,凌乱的头发用一根带着三四朵花苞的桃树枝随意绾了个发髻,如果不是模样凄惨,倒是别有一番落拓fēng_liú。

荀延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形容狼狈,春风满面地一笑:“多谢殿下垂问,不瞒你说,在下叫父亲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说完这句话,他就带着笑看她,仿佛在等她接着问。

董晓悦心中警铃大作,不敢接他话茬:“难为荀公子,请坐罢。”

荀延从善如流地坐下,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还用没受伤的左手拎起鎏金小铫子给董晓悦倒了一碗茶。

主客相对而坐,默默地喝了两碗茶,董晓悦不开口,荀延也不急,一派晏然自若。

倒是董晓悦坐不住了,那块要命的玉佩还在他那儿,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拿回来。她想了又想,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不知荀公子驾临敝舍,有何贵干?”

荀延轻轻撂下茶碗,直视着董晓悦的眼睛说道:“殿下,我心悦你。”

董晓悦一口茶呛住,捂着嘴咳得死去活来,涨得脸通红。她为了避嫌,敞着门,打着帘,也没屏退侍女,以为他当着旁人的面多少顾忌点,谁知道一张嘴就把人吓死,偏偏他说着这样的话还一脸坦荡,倒显得她自己心里有鬼。

她赶紧挥退了左右,叫人把门带上。

厅堂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不少,只有隔壁耳室一扇高窗中漏进一些光,被薄红的窗纱滤过,泛着朦胧的桃花色,荀延的面容在这样的光线里越发暧昧起来。

董晓悦等了会儿,估计侍女们已经退到了廊下,这才尴尬地笑笑:“公子说笑了。”

荀延认真地看着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伦大事有何可笑?”

“......”董晓悦抚了抚额角,“昨晚唐突冒犯了公子,实在是抱歉。久闻公子胸襟宽广,想来也不会和我计较。”

“殿下言重了,真要说起来,也是在下唐突殿下在先,”荀延话锋一转,“何况你我发乎情,止乎礼,何来冒犯。”

董晓悦假装没听见后一句,硬硬头皮,开门见山道:“荀公子,昨晚我喝多了,错把先父给我的玉佩送了你,酒醒后才想起来这块玉不便相送......”

“既是先帝所赐,自然要物归原主。”荀延十分善解人意。

董晓悦没料到他这么爽快,绞尽脑汁想了一大套说辞没来得及说,都噎在了喉咙口,不由惭愧自己小人知心。

荀延站起身,绕过几案,走到董晓悦面前,笑眯眯地指指腰间:“玉佩系在中衣腰带上,在下一只手不好解,还得劳驾殿下相助。”

董晓悦怀疑他有心刁难,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站起身帮他宽衣解带。

荀延十分坦然,大大方方地抬起完好的左手。

董晓悦解开螭龙玉带钩,解下他的外衣腰带,红着脸掀开衣襟一看,中衣腰带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荀延低头看了看,也流露出诧异:“许是行走时滑到腰后去了,有劳殿下。”

董晓悦只得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往他后腰上摸了一回,没摸到玉佩,倒是把他诱人的腰线摸了个一清二楚:“没有啊......”

荀延这才恍然大悟道:“对了,那玉佩今早叫在下解下收进袖子里了。”

董晓悦立马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心里一阵虫爬似的痒,明知他是故意的,却不好说什么。往他袖子里一掏,果然在袖兜里摸到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玉佩。

她把玉佩放在掌心看了看,只见通体洁白油润,哪怕是她这样的门外汉也看得出是块美玉,但究竟是不是昨晚上送出去那一块,她却没法确定——头晕脑胀没过眼就送了出去,她连那玉佩有没有花纹都不记得。

荀延却很体贴:“殿下莫如验看甄别一下。”

他边说边取了燧石和火镰,熟练地点上案上的油灯。然后走进隔壁耳房,抬手合上木窗,室内便只剩下油灯的光芒。

他回到案前,从董晓悦发上拔了根金簪,挑了挑灯芯,对董晓悦道:“请借宝玉一用。”

董晓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地把玉佩递给他。

荀延把玉佩置于灯火前,让董晓悦来看。

董晓悦把头凑过去一看,只见玉佩在灯下显出仙山云海亭台楼阁,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难怪那侍女丢了玉吓成这样。

她心里突然一动,前两个梦各有一样关键宝物,第一个梦是月母珠,第二个梦是八卦镜,这第三个梦的宝物很可能就是玉佩了,这玉佩本来是一对,另一块在便宜驸马林二郎身上,根据前两个梦的规律,这林二郎很可能就是燕王殿下。

董晓悦悄悄觑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里那种淡淡的熟悉感仍旧萦绕不去,她彻底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