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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青楼也有良家子 / 飞雨千汀


捊了捊下巴上稀疏的黑须,心忖着女儿吓成这样还如何能演好这出戏?不管那赵慕双与陆世子有何干系,总归是头回登国公府的大门,面子是丢不得的。

之前他只顾及着刘含玉的跋扈,怕她骄矜坏事才将后果说的严重了些想吓住她。可如今看来,是吓的有些过了,以至于连冷静的去面对,她现在都难以做到了。

想及此,刘义便又哄道:“女儿啊,即便陆世子对那赵慕双有几分意思,他们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纵是没这档子事儿,她也福薄进不了这国公府的大门。”

他捊着胡须的手动作放缓,嘴角甚至淡出了抹意味伸长的笑意:“而且为父见过国公府这位陆世子几回,fēng_liú倜傥,爽朗清举,又得当今圣上喜爱……若是你在这事上表现的好,说不定还有可能化危为机。”

刘含玉只觉得心突突跳了几下,便蓦地平静了下来。父亲的话虽未说透,却是点的很明了,显然父亲有意借着此事与国公府走动开来,既而寻机会撮合她与陆世子。

“爹……女儿准备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刘含玉指间不安份的绞着肩前的青丝,头微微垂下,面带羞赧,脸颊飞红。

倒好似这趟不是来请罪的,而是来相亲的。

刘义释怀的笑了两声,既而掀开帷幔,转头冲女儿使了个眼色。父女二人顿时换上了副悲怆的神态,满含悔悟的就往国公府大门走去了。

因着来人身份也极特殊,故而下人通报的很麻利,很快便有人来请薛成伯父女进府。

刘义此行未说明是来见陆世子的,而是出于私心直接求见了凉国公。

凉国公在正厅接待了薛成伯,寒暄过后,刘义掏出昨晚收到的那封陆世子遣人送来的信笺。

展信匆匆阅过,凉国公颇为不解,问道:“刘伯爷,这是何意?”

刘义面色温谦,言辞恳切:“国公大人,实不相瞒,世子给下官此信,乃是源自一桩女儿家的小事。”

接下来他便简要说明了刘含玉与赵县令之女的小过节,言语中自然是将赵慕双说的嚣张跋扈,狐假虎威。而自己女儿则是被逼无奈,忍无可忍。

薛成伯讲的是用心良苦,而国公大人听的却是心不在焉,见他终是讲完这段无聊且长的小孩子纷争,国公才倦倦的言道:“刘伯爷,这些孩子间的小计较不值你我在此细谈,若有重点,不妨直言。”

“呃……是。”刘义心中紧了一下。

这谈话气氛显然不似他之前推想的那般融洽,国公果然不是个平易近人的性情。话说的如此直白,看来国公对于自己的到访并无多少耐心。

这次,他便简明扼要的直言厉害了:“国公大人,依下官所想,世子既然对这些小纷争插手,足以证明世子与赵县令的千金有所看重。而国公可能尚不知,这赵县令的千金赵慕双,乃是……”

说到这儿,刘义抬眸紧盯着国公大人,似有难言与请示之意。

凉国公略微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便沉声示下:“说。”

刘义这才放肆敢言起来,直言道:“那赵慕双乃是二十年前的胡人之后!”

“噢?”国公细眯了下双眼,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碗儿又往案几上放了回去,颜色肃穆许多。“刘伯爷是说,小儿与那个胡人贱种有所暧昧?”

“下官不敢!”刘义赶忙站起身,双手相拱架于额前。连同刘含玉也吓得跟着一并站起。

“刘伯爷请坐,无需激动。”凉国公伸手轻压了压,以示安抚。

刘义拉着女儿再次落座,言辞间也更加的小心了些,细细解释道:“国公大人也勿争于担忧,世子书信给下官,并不意味着就与那赵慕双有所暧昧,下官也只是猜测而已。”

“嗯,那刘伯爷来此仅仅是为了好意提醒此事?”

“这……倒不是,此事还有后续。”刘义继续讲出下面的事。

“禀国公大人,下官昨晚阅了信后,便严厉训斥了小女,更是决定好今日一早便去赵县令府上负荆请罪!”

“可谁料下官一早带着小女到了京郊赵县令府门前,看到的却是挽绸高悬。”

凉国公眼中只闪过一瞬的讶异,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的脸色。顿了顿方沉声道:“二十年前的那些胡人孽种,本就是我大亓的耻辱与污点,他们能来到这世上走一遭那是先帝仁慈。”

说到这儿,国公大人拱手向天,以示恭敬,既而又道:“先帝当年为了让这些衷心之臣能得团圆,好生渡日,便未公布那些献出妻女的臣子名单,令他们能与常人一般在京城生活。而如今赵县令的夫人做了八个月胡人之妻的事被揭了出来,赵家确实也是无颜面再见人了。”

“那孽种的死,倒也算不上是悲剧。这二十年的偷生,已是承蒙先帝恩德了。”

听凉国公如此说,刘义与刘含玉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看来赵慕双的死,已无需他们再多作解释与忏悔了。

“只是……只是世子那边儿……”刘义深知此时再提起此事,国公大人必会包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