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炎哥哥，你先出去好吗？”

我听见她虚弱的开口，然后门开了又被关上。

上官婉主动的握住了我的手，歉意满满的，“姐姐，对不起。”

我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心也不由得软了起来。

“姐姐……我害了你。”或许是人之将死，她此刻的心里面只剩下了对曾经所作的事情的愧疚，“我错了。”

上官婉告诉我，到快死的时候，她才忽然彻悟了。

她和我争了一辈子，甚至是不择手段的一次又一次的害着我。可结果却是我依旧活的好好的，她却得了不治之症，即将死去。

“姐，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

她轻笑了起来，“我总是害你啊，害你的，到了，果真是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可心里面总是放不下过去的事情。

她希望我能够原谅她，即便不能原谅她，也要原谅蔺炎。

“姐姐，蔺炎哥哥，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当初，他是真的要娶你。可我，是我用你的身世来威胁他，逼他放弃了你。”

“就连这一次怀孕，也是我故意，打扮成你的模样，趁他酒醉，爬上了他的床……”

“姐姐，我是个坏女人。我嫉妒你，厌恶你，不甘心蔺炎哥哥看上那样的你……”

“我觉得你坏，你脏，可我，到最后，变得最坏最贱。”

她轻声哭了起来，“我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连自己的姐姐都不肯放过？”

我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泪落。

上官婉已经醒悟了，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假若上天能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多好。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不过是因为年轻，因为错爱，做错了一些事情而已……

上官婉最后一次请求我，希望我能够保守这些秘密，不要告诉蔺炎。

她希望她能在蔺炎的心里面留下一个单纯美好的模样。

“姐姐……不要……怪我……”

上官婉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病房里的仪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我还来不及呼喊，蔺炎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扑过去握住上官婉得到另一只手，一面大声的呼喊着，“医生……”

“婉婉，深呼吸，冷静点……”

我不知道蔺炎此刻已经泪如泉涌，上官婉费力的抬着手想要替他擦拭，“别哭……”

“蔺……炎……哥哥……别哭……”

“哭了就……不……好……看了……”

上官婉将我的手和蔺炎的手放在一起，紧紧的按住，“姐姐……好好……你……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手就已经无力的耷拉下去。

“婉婉……”

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无力的往后倒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头格外的疼痛，眼睛也跟着刺痛起来。

我伸手往脸上一摸，才发现眼睛上覆盖了厚厚的纱布。

这是……干什么？

支珩陪在我身边，见我醒过来，连忙过去阻止我拆卸纱布的举动，“你干什么？”

他有些着急的拉开我的手，“以后还想不想看见东西了？”

看见东西？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还能看见？

我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支珩反问我，“你只是角膜受损，换个合适的角膜，就可以看得见了。”

真的吗？我想摸摸自己的眼睛，又不敢触碰，刚瘪了瘪嘴想哭，又听见支珩急切的说道，“我的大美女，你可千万忍住别哭……”

我原本想哭，被他这么着急的声音一下子就逗乐了。

重新躺好之后，支珩坐在那里给我削着苹果，时不时的打量着我，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