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爷爷的注视下，骨节分明的手摊开相册，入眼的，是两个小男婴。

他们两个在一起笑得异常开心，扭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还是这两个小男孩的合照。

从幼儿园，小学的，初中的，每一张相片，上面的两个人都笑得愈发开心。可以看得出，这两个小男孩儿的感情非常的好。

而越来越大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他爷爷年轻一些的模样。

毫无疑问，另外一个，便是顾爷爷了，诺夕的亲爷爷。

那个跟自己爷爷从孩童时期便一直相互陪伴，相互搀扶，不是兄弟却胜过亲兄弟的顾爷爷。祁暝在这一刻也明白了，爷爷为何如此的小心珍藏这本相册了。

这本相册，藏着的，是他逝去的年轻时光，以及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兄弟。

更是，他们两人见证彼此生命中的任何重要时刻的承载。

翻到最后，是他们结婚后的两对夫妻的合照，再到后来，便是两家人各自的三代同堂了。照片上，有他，和婴儿时的，小女人！

“爷爷。”祁暝转头望着自己的爷爷，不可置信。

“那两个小孩儿，是你们小两口没错。那时候你也才两岁，记不得你顾爷爷，也是很正常的。你翻翻最后一页。”

老人家催促着他，他这才把眼光从两小孩儿的身上移开。

只是，当他的手指落在最后一张合照时，微颤。

这是……

“夏老留给你的照片，是……是不是，这张？”

像是要确认最后一遍，祁爷爷认真的，看着祁暝的眼睛。小心而又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

“嗯。”

他点头的那瞬间，祁爷爷已然老泪纵横。

“真的是她！老顾，顾老头，我找到你的孙女儿了，你的孙女儿啊……”

他一遍又一遍的摸着相册中笑得神采飞扬的小男孩，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他已经找到他的亲孙女儿了，他的亲孙女儿。

“老顾，你的小孙女儿和暝儿结婚了，她现在是我们祁家的孙媳妇儿了。”

“当年你说要结娃娃亲，可你还没有兑现你的承诺你就走了。你不是还说了，要把我家小子给拐了做上门女婿吗？你看，你这老头儿就是说胡话，我孙子啊，把诺夕给娶啰。”

“顾老头儿，诺夕在祁家，你可以放心了……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给你保住这孩子，不让她有丝毫差错。”

………

老人家本就精神不如从前，说了许久的话，在昏昏欲睡前还紧紧的抱着那本相册念念有词，不肯撒手。

最后他严肃的在祁暝耳边说，“暝儿，这辈子，都不要放开那孩子的手，知道吗。”

得到他郑重的回答，老人家才肯睡去。

泪痕，已经悄然爬满了老人家苍老的脸庞，交错纵横。

轻手轻脚的把相册从爷爷的怀里取出来放妥帖了，祁暝这才退出他的房间，关门。

等了好久祁暝都没下来，诺夕一个人无聊，也已经被祁父早早就劝去午睡了。

这会儿客厅没有一个人影。

他一个人在茶桌前喝了几杯茶，理清了一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