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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苍头奴》 / 臧白
那是练出来的,不两日就能好。”
姜黎狐疑地看她,看着她自己跟自己点头,打了帐门出去,总感觉怪怪的。等她出去后,姜黎摸摸脖子,往沈翼的榻边去。沈翼没什么异样症状,还是和她出去之前一样。她便又在小杌上坐下来,拿起话本子给他说故事听。
沈翼睡了两日,在这两日里,姜黎除了给他说故事,也把手里压着的针线拿来做。做烦腻了,也会跟沈翼说些闲话。譬如,自问自答——
“你喜欢什么?我这会儿有兴致,给你弄一个。”
“习武的人应该喜欢剑穗吧,我给你打一个。”
“你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吧,别人都用的红色,都一样怪没趣……”
她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却看到沈翼眼角流下眼泪来,沿着脸侧流进耳蜗里。她忽不说了,伸手过去在他脸侧细细地擦。
她一面擦一面看着沈翼,喉咙里发干,像塞了一团棉花。好半晌,好容易又挤出句话来,“你若听得见,就醒过来罢。大伙儿都在盼着你醒过来呢,这里这么多人,没了谁都不打紧,唯独没了你不成。”
这话说完后沈翼没有醒,姜黎把手从他脸边收回来。心底漫起丝丝缕缕的难过,催得人要流眼泪。可是她没有流,她哑着声儿,拿起一旁搁着的话本子,又给他说故事。说的都是欢喜的事情,那嘴角还要勾着笑。
而后姜黎去找管仓储的士兵,舔着脸要脸些蓝棉绳儿并些不值钱的珠子。拿回东西来,打头扣在沈翼的手指头上,耐心地坐在榻边打络子。络子打好了,把珠子塞进去封口,再编下头的穗子。这是细致活儿,却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拉紧最后一个结扣时,姜黎自己觉得基本满意。正要把棉绳从沈翼手指头上解下来时,忽瞧见他手指动了一下。
姜黎微惊,呼吸也屏起来,抬起头去看他,便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心底便不自觉生出欣喜,像守了许久的石头开花了,笑着道:“你醒了,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找大夫去。”
说罢便急急去了,一路跑到大夫的帐里,喘着气道:“沈将军醒了,您快去瞧瞧罢。”
大夫听言忙搁下手里的捣药的石杵,拿上药箱就跟姜黎来了沈翼帐里。打开帐门进来的时候,沈翼自个儿已经坐起来了,正把手放在面前,看着他手指头上挂着的蓝穗子。见大夫进来,他搁下手来,目光从大夫身上移到姜黎身上,又移回大夫身上。
大夫上前去给他把脉,看到他手指上的穗子,解下来往姜黎怀里一甩,“胡闹!”
姜黎接住穗子,攥进手心里,站在旁边不出声。沈翼看她一眼,她刚好也看向沈翼,目光只碰了一下,她便又收了回来,抿住下唇安分站着。
沈翼脸色苍白,嘴唇这会儿都没有血色,像蒙了一层白霜。大夫给他把了脉,又去拉开他身上的衣衫,给他看伤口,说:“醒了就没大碍了,还得养些日子,不可大意。”说罢了回头又看姜黎,道:“你待会儿兑些温水来,给将军擦擦身子,把这衣裳换下来。一定切记,莫要碰到伤口。药也该换了,我待会儿叫人送来,你顺便给换上。”
姜黎站着点头,“是。”
应完把剑穗揣进自己袖袋里,拿上帐里脸盆架上的铜鱼洗出去,到伙房弄些热水,又往里头掺冷水。兑得差不多了,端起鱼洗正要走,阿香刚好迎面进来。瞧见她少不得要絮叨,问:“沈将军怎么样了?”
姜黎这会儿急着端水回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说:“才刚醒了,大夫也瞧过了,还得养着。”
阿香听她说醒了,便异常兴奋,也不管自己来伙房干嘛的了,只跟着姜黎,“醒了?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姜黎不管她跟着,仍是往前走,“没有。”
阿香还要再问,张张嘴发现没什么能问的,也就不跟着姜黎了,自转身回去忙自己的。
姜黎端着鱼洗回去帐篷的时候,要换的新药也已经送来放在了案上。她端着鱼洗过去榻边,放到小杌上,又去找了身干净的衣裳,并拿了巾子放去水里。
沈翼这会儿还是靠床头坐着的姿势,姜黎也不说话,上去给他把衣服脱下来。而后把浸水的巾子拧干,从脖子开始擦起。除了布条缠过的地方,剩下的都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好在这会儿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这样擦洗也不会觉得冷。
姜黎脱他裤子的时候耳根有些红,却也不妨碍手上的动作。直到把他浑身都擦了遍,又拿了药来把伤口上的药都给换掉,这才帮他穿衣服。衣服穿好了,再小心扶他躺下。沈翼却并不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