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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启 下

(1/2)小畜 / 人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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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夕雪、程夜七同是小蚕崖袁正的弟子。夕雪较夜七早二十几年入门。两人入门前都已身怀绝技。袁正甚至没有传授夜七任何法术,只是教了他如何内修,控制自己的情感,解除心魔等等。夜七出山后,曾杀死一名男精灵,为了掩护程夜七的身份,夕雪便冒充了那名男精灵的妹妹,四处追杀程夜七。江湖中人信以为真。

夜七云:“师姐,这次从小蚕崖出来所因何事?”夕雪道:“师父十几年来被同一个恶梦困扰,梦见天地倾斜,繁星坠落,日月失辉。此乃灭世之兆,天地间将有大事发生。”夜七眉头一皱:“师父乃是人间大贤,今有此梦,莫非预示着天地间将会有一场浩劫?”雪云:“师父知此事不同寻常,十年来每夜前往摘星台观星象。竟然发现北斗七星的光芒逐渐暗淡,照此下去,北斗七星会逐渐消失。”

夜七吃了一惊道:“师父说我的命运与北斗七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让我更名为‘夜七’,乃是‘黑夜中的北斗七星’之意。上古女巫尔冬雅曾云:‘若七星消失,必然会时间倒流,天地灭亡!’如此看来,这不但是人间之祸,也是天地之祸,三界众生俱不可免。天道沦丧,千族也面临着灭亡的危急。”雪云:“逆天神算王妙人曾说仙族也不太平,他们自顾不暇。如今他们虽掌管神器,却无力修复天道。要拯救苍生,我们必须要靠自己。”

夜七仰首观天,若有所思。随后问:“师父有什么安排?”雪云:“师父终日钻研天文,在摘星台上数月不下。后来实在困的紧,便在摘星台上酣眠,一连三日未醒,做了一长梦,梦见七星之光下界到明月、风、雷、云、贤、灵、元七国,各选一名女子,投入腹中,暗结珠胎,化为七名清妙女子。醒来后,师父将其视为天启,命我出崖寻找七星之光降落之地,以查真伪。前几日路过此地,见你遇到了麻烦,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夜七云:“七国如此之大,如何找寻?”夕雪云:“师父以梦中的情形推算了一番,言此事大约发生在十几年前,七星之光降落之处,必有一枚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且陨石降落之地必有异象出现。师父又以星象的分野之法推之,大致确定了七个方位,我去那七个方位找寻一番再向四周的居民打听一番,应该不难找出事发地点。”夜七叹曰:“找到了陨石又如何,那七名女子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如今战乱不断,人口迁徙之事常有。恐怕要找到那七名女子实如大海捞针。”夕雪曰:“那七名女子是救世之人,还是乱世之徒,现在不得而知,师父只是让我先查验此事真伪,再做区处。”又问:“驭天,你内心的魔障如何了?”

夜七云:“师父言我做满一百零八件大善事之后,内心的魔障自会慢慢消除。然而……”夜七长叹一声,沉默无语。夕雪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柔声曰:“驭天,你可以原谅别人,为何不肯放过自己?虎、蛇两妖你尚且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何不肯放下自己的过去,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夜七默然不语。夕雪见夜七如此,长叹一声,怅然若失。夜七忽又笑曰:“师姐不必为我担心,我想我自有消除魔障的一天,现在需要的仅仅是时间而已。”心内却在想:“也不知道需要几年,几十年,还是是一辈子……”

夕雪一怔,迷茫了半晌,她向来摸不清自己的这个师弟。夜七性格复杂多变,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能真正的读懂他。夕雪、袁正也不例外。他们发现程夜七把太多的心事装在了心里,又从来不向别人倾诉,总给人以神秘莫测的感觉……袁正修行虽极高,但常年隐居深山老谷,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若论察言观色,辨识贤愚的功底反不如程夜七,更别说江湖上那些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本领了。程夜七的人生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之后,便开始精于此道。胸中怀有千机妙策,也藏有阴狠诡谲之计,令人难以捉摸。夕雪想帮助师弟,但却无法了解他,她常说程夜七是她活了两百年以来见过的最为复杂的人。

夜七见夕雪陷入沉思,笑曰:“师姐你不要想多了,我们就此别过,各行其事。”言讫,转身而去。雪忽曰:“驭天,那个女孩子喜欢你吧?”夜七一愣,停下脚步,遂道:“她只是一时的迷失,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发现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重要。”雪云:“师父说一个人只要心中有‘大爱’,万千魔障尽除。你可以试着先去爱一个人……”夕雪说着缓缓低下头。

夜七沉默良久,后曰:“你回禀师父,说夜七心里有数。”夕雪乃是极其聪慧之人,闻言眼睛一亮。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夜七想起了许多往事,无数孤寂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风雪之夜,千寻峰顶,孤灯飘摇,伊人独立……剑舞狂心,身如寒冰。万千峰林,唯汝心真。伴我虚渺,还我真境!真可谓:

春有荣发夏有风,秋有独月冬有雪。

唯有玉人挑孤灯,数年长夜伴狂生。

夜七在心里道:“那些年的夜晚,我整夜无眠,在万丈峰顶孤苦练剑。看着眼前的万千峰林,感觉大千世界就像是一个幻觉。自己也渐渐的变得不真实,好像成了一个虚幻。只有看见临近的峰顶上,师姐你挑着孤灯一直在那里守候。我似乎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师姐你给了我点亮了第一盏灯…